某人繼續辯駁：“是麼，當初太后視我作蘇探微時，也以為我不過十八九呢，就連臣欺騙太后說有妻有子都逃不過娘娘魔爪，一定要給自己下藥，給臣下套去為您解毒。”

“……”

說到這茬，姜月見恨恨起來，某人當初怎麼說來著？

他是個鰥夫？

呵。當著老婆的面說這種話，真是不要命啊。

姜月見咬牙切齒，面帶微笑：“哦，那我把人家葉驪趕走了，你也知道，太醫院快要無人可用，你又馬上要上任兵部侍郎，怎麼，萬一我這里有個腦熱的病，你人在宮外，我找誰去？”

這事倒也容易，楚珩肅容道：“太醫院再招幾個喬老那樣的就了。”

喬玄？姜月見腦中浮現出耄耋老者鶴發皮的老臉，一哆嗦。

難不，太醫院以后就捅了老頭子窩了麼？一個稍微俊俏點兒的都沒有？

這不公平。

他在宮外花花世界，到紅袖添香，中卻沒有一個年輕點兒的俊俏男人，又不會有什麼三心二意的綺思，不過是閑暇時看看花，也能賞心悅目罷了。再者人家葉驪，天分高，又肯努力，他日后在醫上的就不可限量，楚珩這個半吊子，說不準就故步自封了。

姜月見不理他那些酸話，松開他腰，將他的手臂抬起。

被劃傷的手掌纏上了繃帶，兩三日了，繃帶還未拆開，也不知以后是否留疤，姜月見蹙了眉：“還疼不疼？”

不敢他手掌，因此只托起了腕與肘，楚珩被的謹慎逗笑，“小傷而已，早已不疼了。”

姜月見道：“那也要仔細著，若是不小心了水，要小心發炎潰爛，到那時就麻煩了。”

楚珩思忖頃，彎了薄：“那我如何洗澡呢？”

他把那只包得嚴嚴實實的爪子給瞧，晃片刻，幽幽道：“我有三天沒洗過痛快澡了。”

說完又嘆氣：“也無人幫我。”

小皇帝崽子自是指不上，那崽子跳起來也夠不著他的后背，更不提躁躁的，那里會伺候他爹。

這弦外之音不要太明顯哦。姜月見早聽出他意有所指，正要慍怒，半晌，緩和了下來，淡淡付之一笑。

“太廟和紫明宮的火勢當晚就被搶下來了，損失不多。行宮那有一方溫泉，比我這里的湯泉好多了，我們今日就出宮，我帶你去里邊泡一泡，正好祛祛晦氣，以后，再也不要走霉運了。”

太后娘娘寵溺地將他沒傷的左手一牽，拉著人往外去。

玉環和翠袖遞上了雀金裘，讓太后娘娘披在上，深秋冷，夜之后更是蕭然，娘娘子單薄，最是怕冷，都怕了凍。

但楚珩已快一步，將肩上的錦裘解開，替姜月見籠在了上，本沒有給們殷勤照料的機會。

姜月見怔了怔，忽然想到幾年前，在他還是陛下的時候，曾幾何時，暗暗盼著夫君的一點點關心，而他的心，卻早已淹沒在了他的國政之中。

“阿珩。”

子是暖的，帶有他上的氣息，炙熱而濃烈。著面前專心為披的男子，口而出。

他單手替系帶，聞聲，稍稍愣住。

在踮起腳，湊近了要親他之際，楚珩順從地低下一些，讓太后娘娘毫不費力地親在他的側臉上。

楚珩莞爾，滿目。

“嗯，以后都要這樣。”

帶系上，姜月見投懷，剛穿上的男子披氅又寬又大，幾乎拖在地面上，厚實的緞料蔽去了涼風，領間俱是芷蘭溫香。

秋高云淡，宮闕萬間，都沐浴在一片烈烈金暉之下，毫無蕭森氣象。

曬在上，其實暖暖的，并無寒意。

左右的侍，聽到這聲喚，也并未流出毫詫異。

姜月見等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可以在這般朗朗日下，毫無避諱、盡肆意地，稱一聲齒尖流連過無數回的，他的名字。

“阿珩。”

作者有話說：

突然發現沒寫完，明天還有一章，盡力早點兒。

第85章 尾聲·終

“你真的想清楚了麼, 剝皮削骨，九死一生……”

“每個被胡羌俘虜的人，臉上都會被刺上他們的圖騰, 就是這種野狼圖騰。”

“兄弟, 你別回你們大業了，不論你以前是誰，業人看到你臉上的胡羌刺青, 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

“聽我一句勸，別和自己過不去, 不過就是一副皮囊罷了, 你當它不存在，蒙著臉，也能過一生, 跟我們駝隊走吧, 我送你到西海, 那里盛產酒。”

……

武威之戰, 勝了，也敗了。

楚珩在武威城外的雪原上，用手中的佩刀，砍殺了最后一名胡人騎兵。

風一陣，雪沫彌散了天地。

他的刀, 刀劍淌下淋漓蜿蜒的鮮, 沿著刀一縷縷地墜深雪里, 竭力的天子墜了與雪之間, 被風雪埋了個干凈。

當他再度醒來時, 卻了胡羌牧民籠里的戰利品。

這些胡羌百姓, 平日里可能隨軍南下, 以愚弄劫掠他人為樂，并將看上的漢人視作自己的私有困在籠里，帶回他們的帳篷。

楚珩所待的那個籠里，有不都是漢家子民，他們骨瘦如柴，蹲在囚籠里，因為被長期毆打，一個個形銷骨立，遍鱗傷，眼神是驚恐到近乎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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