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蘇電話打出去不過一秒就被接通,速度快到讓甚至有些怔。
莊晏著拳,靜了倏爾,才低聲問“還好嗎?”
季云蘇繃的最后一弦,終于莫名放松。
胡二已經將幾人全部綁起來,剛才高度張,放松下來后,大腦像是宕機似的空白一片,甚至不知道是該在這里等著,還是該離開。
“我沒事。”坐上副駕駛,胡二將空調打開,雖然窗戶壞了,但不影響靠近吹。
季云蘇將僵的手放在空調出風口,暖風很快讓手暖和起來,渾的抖也慢慢平復下去。
心莫名就很安寧。
莊晏一瞬也像是失力一般,靠著墻,輕輕呼出一口綿長的氣息。
“你現在在哪?”他問道。
季云蘇忍不住笑,“我還真不知道,大概在紫棉路的某一段。另外除了胡大那里有兩個人,這里還有八個哦不對,十個,他們都是一伙的,也許有用吧,被綁起來了。”
雖口氣輕松,可莊晏的心已經高高提起。他緩了兩口氣,才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正常,“我馬上派人去接應你們,你給我發個定位。”
季云蘇看著車外那八個昏迷的人,確實,如果和胡二走了,這些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留在這里不放心,帶走車子也裝不下。
“好。”
掛了電話后,季云蘇將定位發過去。
法辦公室,幾個人面上慌張地圍在辦公桌前。
“老林,到底該怎麼辦,你快拿個主意,難道我們這些人就要干坐著等?”
被喚老林的人并不著急,反而對眼前幾個人嗤之以鼻,“急什麼急,水還沒淹到腳脖子就開始跳,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
其他幾人面難看,其中唐曉更是不顧罵,開口道“那人肯定有來歷,我現在一想,覺得太蹊蹺,如果不是個蠢貨,就是有計劃,否則怎麼敢直接沖到我辦公室質問我,仿佛篤定了什麼,一定是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你說了什麼?”老林問他。
唐曉已經將自己的話反復琢磨了好幾遍,“我沒說什麼。”他頂多就是表現得有些氣惱。
頓了一瞬,又問“要不要問問那邊的人,都這麼久了,應該有結果了?”
又一人道“之前就有小道消息,說省里有一位姓莊的人,剛上任不久,但大刀闊斧,已經收拾了不人,還說他把視線盯上了我們紫檀縣,我這心里就沒安穩過。”
老林眉頭皺了皺,“你干了什麼?”
說話的人有些不安,“我也沒干什麼,這不是以防萬一嘛,我怕那人是上面派來的,保險起見就多派了些人手。”
老林面上的鎮定終于破了一,“你派了多人?”
“兩人辦事,另外增派了十人善后。”話語里還頗是自信,“這樣一來,不管那人是不是上面派來的人,只要做到讓安靜消失”
他話還沒說完,老林就怒了,桌子一拍,恨鐵不鋼地指著他,“對付一個孕婦,你派十幾個人,萬一事鬧大,怎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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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所以他才派那麼多人啊。被指責的人委屈,“雖然只是個孕婦,但我不想出什麼岔子,我這也是為了謹慎起見。”
唐曉又催問,“現在什麼況,人解決了沒有?”
說話的人心中也是微微一跳,距離他發出命令之后,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按道理,這會兒應該會有結果。
他猶豫了一瞬,才道“我打電話問問。”
最先是給兩個頭打,可頭已經被胡大帶上國道,手機就在他們邊放著,鈴聲不停,兩人卻沒法接。
電話響了許久,辦公室里的人也越來越沉默。
唐曉率先沖上去問,“沒接?”然后一臉驚惶,“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打電話的人也有些慌了,安他同時也安自己,“不可能,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孕婦而已,不可能出什麼意外。”
他再打,這次打的是善后隊伍的領頭電話。
讓他心驚跳的是,電話依舊響了很久,沒有接通。
他臉上終于出幾分怕,這次電話直接打到托車隊的組織部,卻被告知那十人還未回,并且一個都聯系不上。
這下屋的人,就連老林都震了。
不用說,肯定出了什麼事。
“肯定肯定是什麼耽誤了,他們不可能出事,那只是一個孕婦而已,能做什麼,你們別往壞”
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一陣叩。
老林嚯地站起來,他的辦公室門,從來沒有這樣被急促叩過,而這急促的頻率,似乎在向辦公室的所有人說只要門一開,他們的世界就會天翻地覆。
唐曉不由后退一步,驚慌地看著門,有句話在心里縈繞,卻不敢開口。
其他人也都沉默,紛紛盯著門口方向。
誰也沒有,誰也沒有說話,最后還是老林率先作,聲音一揚,一如往常那般,“進來。”
門被推開。助理不知所措地走進辦公室,默默看著一屋子的人,而在后,一群神肅穆的公務員走進來,舉起手里的搜查令。
“依令調查。”
老林下高高揚起,板著臉看向闖進來的人,像是要寧折不屈。
唐曉等人已經方寸大,或著急或恐懼,或試圖打哈哈蒙混,還有甚者想要逃離,只是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攔住。
最后,這群人被另一群人帶走,辦公室里能搜走的資料也都被搜走,整個院都是人心惶惶。
紫檀縣的事很快就在省市傳開,并且引起了巨大的關注。
雷鳴聽到消息后,整個人就如被冰凍住一般。他終于明白莊晏話里的意思。
紫檀縣現在被挖出多達幾十人的巨額賄事件,而那恰好就是他負責監管的下屬縣區。
一旦該事件證據坐實,等待他的,不是革職就是發配。
他再也不可能留在省里工作。
雷鳴呆滯地看著手邊搜集到的季云蘇的資料。
他本想借季云蘇來擊垮莊晏,可那個男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斬斷他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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