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的話發自肺腑,他并不掩飾要為父親報仇的私,但他有句話說得沒錯,破舊案,抓兇手,本就該是警察該做的事。
“對不起,是喬叔叔說話不過大腦。”喬華里眼中滿是自責,他寬地拍拍歐文的肩膀,“我只是不想你們背負太多。”
歐文輕嗯一聲,他知道,喬叔叔是真心為了他和胡笳在著想。
“重啟案件調查的申請,我會給你遞上去,但你別太抱希。”喬華里說道。
“我明白。”
從喬家出來后,歐文敲開了警署檔案室的大門,他要查查那個警號“二九六。”
可是翻了整整一晚上的警署資料,一條有用信息都沒有。
“王伯,這十年的人事檔案都在這里了嗎?”歐文一臉疲憊,但他仍不死心,檔案室里面的資料太了。
“你能看到的都在這了。”王伯,檔案室的管理員,今晚正好是他值夜班。“你還別嫌棄,能夠留下這些可都是費了老命。”
歐文聞言,也只能苦笑。
1918年,槍擊案發生時正是北洋軍閥在政治格局中占主導地位的時期,那時候的警察和現在完全不一樣,那時候的警察是為軍閥統治服務的。
今天老熊來了,警察就換了老熊的人。
明天老王占領上峰了,警察又換老王的人。
再過兩天,又出現個老周,還沒等老周屁坐熱,老熊又回來了。
所以,不僅僅是重慶地區,全國在那些年都因軍閥混戰導致警察機關更迭極多。要想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出一個警號“二六九”的人,真難。
……
星期六,放學后。
呂青青直接來到市警署,想看看肩章的事有沒有進展。
結果剛進門,萌就像貓看到白耗子一般,立馬迎了上來,而且很是熱。
“青青,好久不見,正想你呢。”
呂青青汗都差點起來了,你會想我?
看著呂青青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萌一把又將拉近了一點,“人家星期天過生了,你一定要來捧個場哦。”
呂青青如鯁在,你這個場子我真不想參加。
“對了,記得上胡隊長。”萌一個眼,呂青青頓時明白了,請自己是假,喊上胡笳才是真。
“那個,胡隊長那邊你自己去請,我不能替他做主。”呂青青知道胡笳不會去,也不想去討這個嫌。
“我這不就是讓你轉達嘛。文隊說了,胡隊長只和特隊的一起玩,你要是不來,胡隊長就不來,因為你一個人掃了所有人的興,你覺得好嗎?”
萌兩三句話就是一個帽子扣下來,聽得呂青青直翻白眼,這婆娘,不僅會生理綁架,還會道德綁架!
“就算我去,但是李洋、余悅他們不去,胡隊也不會去。”呂青青也學會了甩鍋。
“不會,他們一定會來!”萌眨眨眼,很是自信。
對于萌的話,呂青青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可以說就沒想過要去參加什麼生日會。
隨便敷衍兩聲,便借故離開。
見到歐文,那一臉的黑眼圈嚇了一跳。
“能不能別那麼拼命?有啥事你告訴我啊,我讓李洋和文武來幫你。”
“你為什麼不來?”
“我現在不就來了嗎?熬夜泛黑眼圈的事你們做,最后的結果我來聽聽就行。”
“呵呵,你可真行!”
呂青青打趣幾句后,歐文的神明顯好了不。
“那個肩章有眉目了嗎?”
“難啊。畢竟這二十多年換了好幾屆政府,那些檔案缺統一收納管理,好多資料都已經失了。”
10年前,重慶有6個警察署,這個“二九六”到底屬于哪一個警署已經無從考證。
歐文打算采用最笨的方式,挨個挨個地去找那些老警察,看看他們是否還記得邊的“二九六”。
“你也別太累著,讓高亮他們幫忙啊,還有李洋、余悅、文武,找我也行。”呂青青真心為歐文到擔憂,畢竟這工作量太大了。
“你不怕黑眼圈了?”
“切!不是所有的黑眼圈都見不得人。你知道嗎?1869年,有個法國人在雅安那邊發現了一種黑白熊。嘟嘟,萌萌,走路屁上的一顛一顛,特別可。聽說,它就是個黑眼圈,歐洲那些外國人喜歡得很。”
“你拿自己和類做比較?”
“類怎麼了?說不定你還沒有它金貴呢。”
“吹吧你就!”
辦公室的氣氛很融洽,歐文很喜歡和呂青青待在一起的覺。這是一種沒有束縛的覺,想到什麼就能說什麼,不用把日子過得那麼小心翼翼。
呂青青在翻看著“二六九”的資料,而歐文則在一旁看著。
“到點了,一起吃飯吧。”歐文發出邀請。
“不了,胡笳還在家等我呢,我不回去他不開飯。”呂青青直拒。
歐文一怔,“你們每天都必須一起吃飯?”
“差不多吧,除非我們各自有事。不過,一般都沒事。”呂青青說道。
歐文笑笑,“辛苦你了,陪著他演這場戲。”
呂青青作一頓,不過很快又繼續翻看起下一頁。“人生如戲嘛,何況他也是我朋友。”
歐文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剛才看得很清楚,呂青青的眼神迷茫了。
難道已經了戲?
而此時的呂青青盯著手上的資料,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剛才要不是歐文提到是在演戲,呂青青已經完全忘了只是個假冒的未婚妻。
每一周的失憶喚醒,總是在跟他介紹我是你的未婚妻,這是一種習慣。
每一晚的廚房協奏,總是為了誰去洗碗而猜拳耍賴皮,這是一種趣。
他的每一聲“青”、小寶的每一聲“姐夫”、還有李洋他們每一聲“大嫂”,都在無時無刻地宣告著兩人的關系。
還有那鑰匙圈,這是胡笳買的,他倆一人一個。上面只套著兩把鑰匙,一把可開胡笳家門,一把可開青青家門。
可是每天放學回家,呂青青總是先開胡笳的家門,吃飯寒暄,儼然已自然。
難道,我真的陷進去了?
呂青青有點慌,畢竟這和理解中的完全不一樣。別人是先有基礎,再相磨合。而和胡笳是慢慢地將偽裝變了自然,當一些事重復太多次以后,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假扮。
“青青?”
歐文醒了這個走神的子。
“你怎麼了?”
“啊?沒啥。那啥,我先走了。”
呂青青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