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唐宏圖笑容可掬的臉龐和話里的一語雙關,趙聲心竟然泛起一涼意,他心理反復琢磨著江湖前輩想要表達的真實意思,不忘回上一個真意切的笑臉。
坐到寬大的老板椅,唐宏圖拿起桌上的華丟給趙聲,和藹道:“想就,咱兄弟之間沒那麼多規矩,我是歲數大了不用了,多了就咳嗽。也別顧忌我會二煙,辦公室里專門做的通風設備,不礙事,再說每天和那幫人談生意都習慣了,不聞上點煙味還真不舒服,讓老哥過煙癮的事可都到你上了。”
一個腰纏萬貫的大老板能和窮小子說出這麼善解人意的話,換別人早就激涕零,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來雙奉上,趙聲倒不同,沒呈現出出寵若驚的浮夸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臉的風輕云淡。
趙聲掏出一煙,點燃,環視著辦公室豪奢的裝飾,贊嘆道:“只是聽說二哥的生意做的大,沒想到連辦公室也這麼氣派,嘖嘖,是這間辦公室,就抵得上平常人斗一輩子。”
唐宏圖向后靠在老板椅上,翹起二郎,慨道:“現在的人太市儈,總會在表面上打量著你口袋里有多鈔票。我是從苦地方出來的窮小子,骨子里糙得很,年輕時候是把腦袋別到腰帶上混飯吃,現在了商人,得把錢到腦門子上,才會有人高看一眼,跟咱談生意。”
“真正有錢的人,住個小房子,開個小破車,恨不得把錢藏在里不讓別人瞅見。這些面子上的功夫,其實是給外人看的,換我自己的心意,就想弄個小屋子和兄弟們天天打牌喝酒,那多自在。現在弄個大辦公室,反倒把自己趕驢上架,屋子大了,心也跟著大了,就只能拿著鞭子著自己屁走下去。”
一番肺腑之言讓趙聲也多有,他能聽出來眼前這位財大氣年過半百男人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人生波折坎坷,富人和窮人也各有各的煩惱,窮人為了柴米油鹽買房買車去咬著牙拼命,富人也為了錢勢更進一步需要殫竭慮的謀劃,有時候,富人需要穩固自己來之不易的一切,付出的反而要比窮人多,思維、人脈、臉面,甚至是健康。
高不勝寒。
高,寒。
趙聲撓了撓頭,附和道:“您說的不錯,換我們部隊的說法,就是當了排長想當連長,當上了連長又想著混個團長,等前面愿都實現了,又想著耀門楣,拼個將軍去流芳千古。”
唐宏圖豪邁大笑道:“是這麼個理兒,生子,你知道我看你啥了嗎?”
趙聲著十年代本市最有名的流氓頭子之一,著扎的短發,不卑不調侃道:“不會是看弟弟長得帥吧?”
“哈哈,是這麼回事,但卻不是最重要的一點。”唐宏圖表忽然變得不茍言笑:“老哥活的年頭不,別的本事不敢說有多高明,但看人這一方面,還算馬馬虎虎。以前在老佛和大剛那里聽說過你很多次,說你夠狠,仗義,可這些東西不是打我的地方,直到你敢豁出命去救孩子,我才覺得你這人能,真正見到你之后,我覺得你是個能過命的兄弟。”
見人一面就能肝膽相照?這也太扯了。
趙聲覺得二哥這話有些天馬行空,角似笑非笑。
唐宏圖察覺到他太信任的目,右五指不斷輕叩辦公桌面,解釋道:“我聽說你每次干架都沖在最前面,這一點很難得。吃咱們這碗飯的,仗義一次是本分,仗義兩次是,如果每次都仗義的,不是傻子就是虎,我年輕時候就是個虎,所以自然而然對傻子興趣。”
趙聲角扯輕笑,繼續豎著耳朵凝聽。
唐宏圖也被吞云吐霧的趙聲勾起了煙癮,拿起華點了一煙,深吸一大口,緩緩吐出,把雙目的倦意趕走一些,聞言道:“每個人心呢,都有一桿秤,啥事都能放在秤上稱稱有多重,是缺斤短兩還是叟無欺,只有自個心里明白。我聽老人說起過,清末那會,做買賣的秤頭上都寫著福、祿、壽個字,你的秤不把斤兩給足了,那就了福祿壽,老百姓不罵你,老天爺卻饒不了你。”
“生子,說實話,自從帶香村那件事之后,我暗派人調查過你不次,有說你黑的,有說你張揚的,有說你好的,但沒有一個人說你不仗義,這一點,我很欣賞。”
“說句你不聽的話,就連你被好兄弟郭海亮坑了的事我都一清二楚,你背地里恨不恨他我不知道,可你從沒對著任何人說過他的不是。我唐宏圖也算有點襟的大老爺們,但拍著自個良心說,這件事放到我頭上,絕對把那人整得死去活來,連祖墳都能給他拋了。你的仗義,我做不到。”
“再加上不顧解救鄰居家的孩子這件事上,總可以評價你為有有義,有膽有謀,所以我就想把你弄到邊當兄弟,但絕不是當下。”
趙聲臉微紅,尷尬地撓了撓一點都不的脖頸,“二哥也把我說的太好了,我自己都沒發現上還有這麼多優點。”
唐宏圖哈哈大笑,遞去一個玩味的眼神道:“據說你的‘優點’只有和你睡過的人才知道。”
“二哥連這個都打聽啊!”
“難道不是真的?”
“還行。”趙聲很謙遜地回了一個老爺們都懂的笑容。
唐宏圖收斂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慢條斯理道:“我里面生意不,有一些正規的行當估計你不太懂,就算去了也站不住腳。剩下你比較悉的有賭場,洗浴心,ktv,生子,你想先到哪一行里面?”
這年頭暴利的行業仿佛都和黃賭毒不了干系,唐宏圖已經漂白上岸的商人當然不會毒,可黃和賭利潤太大,是斷然不能或缺的。
每個人都有弱點,就算經過特訓的殺或者特種兵也不例外,趙聲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嫌疑人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彈無虛發的神槍放到哪里都地位超然,肯定不會像小嘍啰一樣來回使喚,酒佳人也已經被老板們安排妥當,不會讓他經常出在公共場所以犯險。
剩下讓男人罷不能的,就只有一地方了。
趙聲拿定了主意,平靜道:“去賭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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