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文件,是躲在北城時,母親寄給的,並且告訴,誰都不能告訴,不到不得已,任何人都不能知道這份文件在這裏。
那個文件袋裏,一張收據,一份拍賣單,一個盤,還有一份驗報告。當時拿到手,盤本就沒有工查看,而其他東西,看起來竟是毫無關聯。
當時並沒有將這份文件跟許傅兩家的仇怨關聯起來,隻覺得很奇怪,明明跟父親有關的文件,為什麽母親要寄給,還代誰都不能說?
聽話藏了起來,就沒有再管。
直到許長明突然拋下離開星城,知道他在港城還有妻時,才猛然想起,手裏有這樣一份文件。
而傅霆琛讓跟葉輕語一起籌劃拍賣行,在聽葉輕語說起拍賣行的各種門道時,才明白,那張收據和拍賣單意味著什麽。
葉輕語說,有很多易,不能通過明麵上來進行,就會借用藝品拍賣。
你拿一件普通藏品上拍賣單,他花十倍甚至百倍的錢拍下這件藏品,炒出天價藝品的同時,心照不宣的易也完了。
所以那張收據和拍賣單,就是許長明曾經進行這樣一場易的證據。
而母親在那時候就把這份文件給了,還囑咐藏好,也許就是因為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對自己的丈夫有疑慮了。所以,拿了這樣的把柄作為護符,給了許一一。
隻是,媽媽可能從來沒有想到過,為了這份文件,許長明會這樣。
而為什麽會如釋重負呢?
否定了許長明救的目的,知道自己父親如此冷漠絕,居然還會如釋重負……
是因為,這樣子的話,就可以拒絕相信,許長明對傅霆琛的指控了吧。
“不然你以為他當年為什麽接近你,又為什麽在被你那樣辱背叛之後,還要把你留在邊!”
這句話在腦海中反反複複的響起,讓的心作痛。
一定不是這樣的。
不信。
許一一慢慢的走著,像一個漫無目的的遊魂。
茫茫然想道,這樣的結果,算是贏了嗎?
那對心積慮想要奪回許長明的母被徹底趕走了,那個滿腹算計想東山再起的父親被奪走了進許昌的機會。他們的盤算都落空了。
是贏了吧?
可是許欣念回憶年時那痛苦的神,董榮華傾訴自己委屈時那聲嘶力竭的咆哮,都讓得到這個結果後,不到半點喜悅。
這場爭鬥中,誰有罪,誰又無辜?
最無辜的,是的心心。
而做這一切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找回心心而已。
可如今,心心呢?
山路寬敞,還有遊人三三兩兩的越過往上走,許一一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路燈映照下朦朧的夜,慢慢蹲下去,抱住了自己的頭。
一陣強烈的啜泣聲,從深埋的膝頭傳了出來。
遊人們有注意到的,想要過來探問,可那樣哀痛的哭聲,在那一刻,竟讓人不忍心打擾,隻想讓盡的宣泄。
有路過的孩兒,聽著那哭聲,也莫名的了眼眶。
如果不是心生絕,誰會在這樣清冷的冬夜,這樣靜謐的山道上,獨自一個人藏起來痛哭失聲呢?
他們靜靜的在邊站一刻,又靜靜的離開。
直到一個拔俊朗的影,準確的靠近這個孩兒,將一把拉了起來。
“哭什麽?”
清俊無雙的麵容上,雙眸如夜般深沉。
許一一雙頰掛著淚,怔怔的看著他,道:“傅霆琛,我把孩子找回來了。”
“嗯。”
“就我一個人,從他們手裏,把孩子搶回來了。”
“很好。”
“可是。”許一一睜著眼睛,水霧彌漫,讓視線整個模糊了,無意識的抬起手,的攥著麵前男人的角,一如從前每次遇到難題向他求助時一樣。
“可是,醫生說,心心,我們的心心,被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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