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奪子2

自從那日知道了皇子的死因之后，主子比以往更沉默了，還是常常拿那塊暖玉出來看，只是以前眼中滿是哀傷和眷，此刻，眼里的冷比去年那場雪更為寒涼，每每看得茯苓心驚不已。

如此這般過了七八日，如意那邊一直沒有消息，茯苓有些著急，難道沈瑤那里出了什麼變故？

又到了換藥的時候，青楓直的坐在木椅上，手習慣的抓兩邊的把手。越升將纏在臉上的棉布解下來，沒像以前那般立刻給換新藥，而是盯著的臉頰看，青楓有些張，小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最近幾次換藥都不疼了？”一開始上藥的時候，確實如他所說如萬螞啃噬，又疼又，但是這幾天不僅不疼，還覺得涼涼的，很舒服。

越升盯著的臉頰又看了好一會，才滿意的點點頭，回道：“因為已經好了。”

“好了？你不是說，要三個月？”青楓不敢相信，忍不住手去自己的右邊臉頰，手指及到的地方一片細膩，毫沒有一點疤痕留下的凹凸，好得不可思議。

看著青楓瞪大眼睛，手不斷在臉上來回挲，不敢置信的樣子，極大的滿足了越升的虛榮心，越升頗有幾分自負的回道：“以我的醫，治一張臉，一月足以，當時不過是看燕弘添不爽快，也想磨磨你的傲氣，現在……罷了，我沒時間和你們耗。”

越升聲音依舊傲慢，語調明顯輕松愉悅，多日的相下來，青楓也知他只是格古怪了些，人倒是有意思，忍不住笑道：“真的不是為了多留點時間好溜嗎？”

瞪著青楓，越升怒道：“廢話，我要走，一個小小的皇宮焉能攔得住？！”

青楓但笑不語，手還是好奇的著過于的面頰，越升將一面小銅鏡遞給，哼道：“你自己看看吧。”

青楓接過銅鏡，心里有些張的，雖說一開始想要治臉，也并不就是只為了這張臉皮，但好歹了一個月的苦，還是有些期待的。青楓緩緩的舉起鏡子，盯著銅鏡里的人，久久才問道：“為什麼……我的臉……”

剛才到臉上細膩，已經猜到，這疤痕應該是已經祛除了，只是沒想到，臉上的疤痕不但一點也看不出來，甚至比未毀容前更上幾分。孩子離世，傷心絕，即使茯苓們都不說，也知道自己必定憔悴不堪。但是，此刻鏡中的人，若凝脂，面頰生花，眉不畫而黛，不點而朱，眸若點漆，面如皎月，青楓不有些恍惚，這……真的是嗎？天下間真有這般駭人的醫？

青楓盯著鏡子驚得話都說不完整，越升對這樣的反映習以為常，笑道：“我早說過不僅能治好你的臉，還能讓你更沒上三分。我鬼醫要治的傷，沒有治不好的。”說著，越升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張信箋，放在桌上說道：“這是方子，你也讓你那兩個姐妹服用，雖不能幫們完全祛除臉上的疤，卻能保你們二十年容不老。”

敖天那小子對青家的小丫頭很是上心，先是為求藥，后又替求治臉之法，這次不是幫那丫頭治臉，不知他會不會又來煩他，青家另兩個丫頭臉上的傷不重，若能堅持服藥，臉上疤痕淡一些，勉強也還能算人。如此一來，也省得敖天日后再煩他。

青楓自然不知道越升心里想的這些，看了一眼那應該是大多數人都夢寐以求的方子，神淡然。眉宇間著郁，在心里思量一會，青楓才開口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想求前輩。”

這還是第一次這般尊敬的他“前輩”。本來是要走了，越升忽然有了些許好奇，回道：“說來聽聽。”

“我想，向您求一劑藥。”他既能治好的臉，又能辨出那多數人都看不出的毒，一劑藥，對他來說，應該是小事吧。

青楓抿了抿，越升沒說話，等著說下去。

過了好一會，就在越升的耐快要磨了時候，青楓終于說道：“我，不想再要孩子。”

的聲音得過低，好在越升武功高強，不但聽清了的話，還聽到了聲音里強下來的抖。越升微微挑眉，盯著青楓，問道：“你想要一劑絕孕之藥？”

這次青楓沒遲疑太久，堅定的回道：“是。”

眼掃過青楓不自覺抓扶手的手，越升角勾了勾，“那可不行，這種有傷天和的事我可不做。不過……”越升從袖間掏出個小小的

白瓷瓶遞到青楓面前，說道：“我可以給你些藥丸，事后吃了，便不會有孕。”

青楓盯著那個小小的白瓷子，像是失，又像是松了一口氣，出手接過瓷瓶，的握在手心。

“多謝前輩。”

青楓忽然起，俯下給他行了個大禮，越升臉上有些不自然，擺擺手，“行了，這些虛禮就免了吧，我走了。”

越升打開房門正準備離開，眼角瞟見那個子還在握著小瓷瓶發呆，與相時間不算短，越升不得不承認，算是他這些年見過的子中最特殊的一個，不會武功，耐力和毅力卻異常驚人。嘆了口氣，臨出門前，越升丟下一句話，“退一步海闊天空”。能領悟多，就看自己了。

越升的武功或許真的很好，聲音還在耳邊，人已出了屋子，甚至院子里，也早沒了他的影子。房間里只剩下青楓一個人，大門打開著，明的春灑了一室，青楓眼中劃過一恍惚，下一刻復又冰冷。

退？退了何止一步？結果不但沒有海闊天空，只有萬丈深淵，那深淵下，還埋著兒子的骸骨。

每天主子換藥的時間，茯苓都在院子里等著，今日才過去一炷香時間，就看見越升從屋里出來，腳下輕點，幾個起落便出了清風殿，沒了影子。擔心青楓出事，茯苓急忙跑進屋里。

看到青楓好好的坐在花廳里，茯苓松了一口氣，待看清那不再被棉布包裹住的容后，茯苓整個人僵在原地，“主子……”

茯苓一直知道青楓是麗的，即使在的面容有損的時候，眼波流轉間，亦是風華無限。這些日子以來，也曾想象過主子恢復以往容之后的樣子，但是再多的想象，在親眼看到那張之后，都顯得太過蒼白。

彎彎的黛眉，高的鼻梁，著熒猶如凝脂白玉，殷紅的更像是雪地里藏了一瓣艷的紅梅。皇子夭折后，主子始終是一素縞，此時的，毫沒有素淡的覺，雪墨發，幽瞳朱，是將那一襲白，穿得明艷人。角那抹似有還無的笑，竟比窗外的更為耀目。

茯苓愣愣的盯著自己，一副驚呆了的樣子，青楓笑道：“怎麼？不認得我了。”

“不是……”回過神來，茯苓有些不好意思，“主子讓真是這世上無雙之人。”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仿佛世間所有的風華，都匯集在的上，一分一毫都是如此恰如其分。

“是嗎？”青楓知道茯苓是真心贊揚，心中卻是生出一抹悲哀，世人果然皆是如此，不過是一張臉皮，便可換來“無雙”二字麼？那燕弘添呢，他看到這張臉，又會說什麼？青楓心中揚起的緒不是期待，而是滿滿的煩躁，將放在矮幾上的銅鏡反扣在桌面上，推遠了幾分，青楓才對著還有些失神的茯苓說道：“去把如意找來。”

“是。”茯苓慢慢推出屋，心里疑，主子恢復了以往的容，卻似乎并不高興。

茯苓出去了小半個時辰，才把如意領了進來，行了禮，如意微微抬頭，有些好奇的看向青楓，眼落在那張臉上，如意瞪大眼睛，驚得話都說不清楚，磕磕，“娘娘！您……您……你好！”娘娘臉上的疤痕，真的祛除得干干凈凈，白玉無暇的臉上，無一不，如意沒見過比娘娘更的人。

青楓面無表，不去看如意眼中的驚慕，轉頭對一旁的茯苓，聲說道：“茯苓，今日我心好，你去膳房吩咐他們晚膳的時候多做幾道菜。”

“是。”茯苓有些黯然，總覺得主子是故意支開，卻又沒有辦法。

“找到沈瑤了嗎？”

青楓在茯苓離去后，聲音也變得冰冷，如意咬了咬，回道：“沒有，務府那邊說，沈瑤剛從清風殿出去沒幾天，就病倒了，最近宮里也不需要娘，當時病得還重，吳公公便準出宮養病了，奴婢去了城西的家，也沒找到人。”

“查是何時進宮的，如何進宮的，和宮里宮外什麼人有來往，家里還有什麼人，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牙里迸出來的，如意心怦怦直跳，一月不見，娘娘上冷冽的氣勢似更勝幾分，如意不敢遲疑，連忙回道：“是。”悄悄抬頭，看青楓臉稍霽，如意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還有一件事……”

“吞吞吐吐做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