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汐接過這杯鮮亮的紅茶,紅的茶葉蜿蜒漂浮在水面上,真像蔓延開來一般。
“好茶。”好心給每人送了一杯,笑著說,“秋之后,天氣愈發涼了,諸位大人年紀也不小了,平日里還是要注意養生才是。這杯‘茹飲’祛驅寒,強筋健骨,可是養生必備的好茶。”
眾人看一眼這暈染的茶,登時忍不住肝兒。
“這都什麼時候了,王妃還有閑逸致喝茶?”
“就是!這什麼破茶,還起‘茹飲’這麼詭異的名字!王妃該不會是想靠這種雕蟲小技嚇死南夷使團吧?”
“迎接使團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豈容你如此放肆!陛下若是看到這般場面,必然不會輕饒!”
“王爺雖說之前被關了閉,可是陛下并未止他參與使團接待一事,按道理今日也該現才是……總不能任由王妃胡來吧!”
眾位迎賓團的員們急得滿頭大汗,眼角眉梢都寫滿了對蘇染汐的不滿和奚落。
“都給我閉!王妃不是輕重不分的人,怎會如此慢待使團?”這時,禮部尚書回想到蘇染汐在中秋夜宴賣的那些關子,先是不聲地賣了個好。
待到手下人忍氣吞聲之時,他忍不住捧著茶上前試探道:“聽說王妃和王爺近來忙得腳不沾地,連王府都顧不上回,可是藏了什麼迎接使團的大招?”
“王妃,絕非下不信任您,主要是南夷使團馬上就到,眼下這陣仗著實有損我大夏威嚴……”
“沒想到尚書大人對王府的向這麼清楚,倒是我失禮了。”蘇染汐抬眼一瞥,“三皇子重傷不起,日日在府中哭嚎詛咒,就連劉老太爺都懶得再應付這個瘋子,想必尚書大人職責所在,沒在病床前挨罵辱吧?”
禮部尚書面一僵,仿佛想到了什麼難堪的畫面,后心一陣陣發涼:“王妃說笑了。”
他不聲地暗示立場:“三皇子如今被削了職靜養在府,不再分管六部之事,下自然沒有日日前去點卯匯報的道理。”
誰也沒想到三皇子如此之蠢,竟然拉著劉老太爺登門找茬惹了王爺,累得自己罰罪不說,還在使團京之前曝出了‘王爺雙康復’的大好消息……
一時之間,朝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涌。
一個是傷痕累累、削職臥床的失勢皇子,一個是貌康健正寵的大夏戰神,換了誰都要重新選一選立場。
甚至,朝中諸多猜測——王爺辦完使團一事,這次八要主東宮,正式接任太子位。
禮部尚書是個人,雖然沒有急著倒戈相向,可也在時時刻刻為自己留一條后路。
所以這一次哪怕心里有氣,他對著蘇染汐依舊是恭敬有余:“王妃有什麼大招,還是盡快使出來吧。聽靜,南夷使團已經到宮門外了。”
“大人怕不是誤會了?我哪里有什麼大招?”蘇染汐不不慢地飲著茶,“我忙得徹夜不歸是為了自己的生意,王爺浪的夜不歸宿是為了自己未來的側妃,我們倆各自為政,互不干涉。”
輕笑一聲,甩鍋甩得干凈:“迎接使團本就是你們男人該干的事,我就是來隨便打個輔助湊熱鬧,大人若是擔心,還是派人去尋王爺問個明白吧。”
禮部尚書的老臉登時就僵住了。
這丫頭一定是在開玩笑!
居然……真的什麼都沒準備?
眼看著宮門外傳來使團抵達的禮樂聲,蘇染汐還是無于衷地端坐品茶,他才真的著急了:“你……王妃,你糊涂啊。”
“就算你吃醋跟王爺鬧別扭,也不該在這種大事上出紕!使團近在眼前,迎賓禮卻連都沒有準備,你這不是要我們大家伙的命嗎?”
一看禮部尚書都急眼了,其他人這才恍然——蘇染汐竟然真的膽大包天到公然藐視怠慢南夷使團,還不惜拖他們一幫倒霉蛋下水。
一時間,現場炸開了鍋。
青鴿輕飄飄落地,拔劍一橫:“別吵。”
禮部侍郎是個膽大的,上前不忿道:“區區暗衛,哪里有你說話的份兒?今日就算王爺親臨,也要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代……”
蘇染汐突然看向他后:“呀,王爺來了!”
禮部侍郎頓時嚇得一,下意識朝著后面跪倒在地,“王爺饒命啊,下的意思是今日之禍皆因王妃膽大妄為,絕不是指責您輕慢無為……”
空氣一片沉寂。
禮部侍郎攥拳頭,忍不住沖進亭子,生氣地瞪著蘇染汐:“我好歹是禮部侍郎,質問儀典是職責所在,就算到前問責,我也問心無愧,絕不會步前人后塵。王妃今日這般戲耍于人,會不會太過目中無人了?”
前人后塵?
近來前問責的主角非夏謹言莫屬,確實也跟關系匪淺。
這個禮部侍郎原來是夏謹言親信,難怪今日如此冒進憤怒,從一開始就在暗中攛掇諸位同僚對群起而攻之。
“非也。”蘇染汐抬眸,“不是目中無人,而是目中無你。”
“你——”禮部侍郎眼中冒火,端起茶就要朝著蘇染汐臉上潑去,“旁人怕你,我可不怕!”
梁武眼疾手快地攥著他的手腕往后一折,搶過茶杯潑他臉上:“大人怕不是喝茶喝醉了!王妃是什麼份,豈容你放肆?”
禮部侍郎怒道:“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
“我不過是王妃的護衛,份不高,但保護王妃是職責所在,哪怕前問責,我也不怕。”見禮部侍郎臉青了又白,梁武忍不住嗤了一聲:“我當這位大人多大的膽子!”
“原來只不過是個欺怕的,只敢趁著王爺不在懟他的暗衛,見了真人還不是乖乖彎腰討好搖尾?”
“區區護衛,休得胡言!”禮部侍郎面鐵青,當著同僚的面絕對不能輕易毀了剛剛立起來的直臣人設,否則回頭到了前才是真的沒有勝算。
想到這里,他突然憤怒地指向蘇染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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