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我的腰。”阿旺摔得人仰馬翻，疼得臉都白了。

“年紀輕輕的腰就不行了，這酒樓找的伙計該不會是太監殘廢吧？”藍公子周圍的人卻是看笑話一般，叉著腰哄堂大笑，夾雜著一些污穢的罵聲。

樓上，雅間。

蘇染汐換了一尋常姑娘家的打扮，戴著面紗，看不出原本的樣貌才方便在外行事。

彩看到阿旺傷，臉登時一變：“王妃，那個帶頭故意鬧事的家伙是工部尚書周堯之子——周沐，此人是出了名的紈绔不講理，還是寧小姐的忠實追求者。”

“周沐？”蘇染汐微微瞇起眼睛。

跟夏武帝約定在先，每日按時去工部應卯，不必參與朝政，是以過去這段日子未曾和周堯打照面。

先前周堯因犯了忌諱被貶黜，本來要離京的。

只是后來不知他暗中作了什麼，在劉老太爺出山之后重新贏得了圣心，最近剛剛復原職，又了高高在上的尚書大人，最終被連累丟的只有他那位腦子不靈的暴脾氣上門婿——周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本來無意繼續跟周堯爭權奪利，沒想到他的兒子卻眼送上門來，不知道這家伙是為了蘇淮寧來的，還是被了周尚書的指派來的？

“王妃，您不便表明份，怕是不能跟他們正面沖突，還是請安小姐和十三公子出面吧。”

“不急，讓人將阿旺送到隔壁藥鋪，看傷、開藥，療傷……別忘了，讓大夫開一張詳細的賠償單。”蘇染汐站在窗子后，看向底下囂張跋扈的一群人，“他們要做什麼，盡管讓他們撒歡。”

這一幕，早在預料之中。

從盤下藥樓開始就風波不斷，縱然在普通百姓面前偽裝得了份，那些在高位的有心人卻總能知道這酒樓是開的。

說來慚愧，一個異世之人居然憑借一己之力，在這麼短的時間樹下這麼多的敵人！

不多時。

店里的伙計將阿旺送到隔壁老爺子那邊療傷，其余人也不更周沐等人剛，只是好言相勸，中心思想就兩個——要麼排隊用餐，要麼帶人滾蛋。

周沐本就心懷不軌，一看這店里的伙計如此死腦筋，頓時上綱上線地怒道：“豈有此理，你們掌柜的怎麼都請不，真是好大的架子！既然那頭烏不敢出來，小爺懶得跟你們一幫小嘍啰廢話。”

“來人，把這個立規矩的破店給我砸個稀爛。還有這幫沒眼的伙計，都給我閃遠一點，否則連你們一起打。”他趾高氣揚地帶著一幫公子哥堵在門口，故意將門窗全部打開，讓外頭看熱鬧的百姓們都能看到里頭打砸的象。

見狀，百姓們一片唏噓聲，哪里還敢踏半步？

“天哪，這都砸爛了，也太兇殘了。”

“噓，小點聲！那位可是尚書大人的公子，厲害著呢，以往沒干欺男霸的兇殘事，你是外地來的吧？”

“天子腳下，權貴云集，他怎敢這般囂張？就不怕這酒樓背后的主人比他爹更厲害嗎？”

“別做夢了，整個大夏朝堂就六個握有實權的尚書大人，如今丞相閑居在家，有權有勢的皇親國戚不會這麼張揚地做生意，周沐要是沒清底細，必然不敢這麼大張旗鼓地搗……”

“我怎麼聽說這天下第一樓的幕后主人來頭不小，否則怎麼能讓府打通了那堵墻呢？”

“那堵墻啊，聽說是工部在做道路規劃的時候新近改的，正好便宜了天下第一樓罷了。”

“我也覺得是巧合，這天下第一樓從未開張的時候就風波不斷，真要有后臺，現在還能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說話？開張頭一天就被砸這個鬼樣子，往后定然做不了生意了。”

“太可惜了，我聽說這酒樓包羅萬象，囊括四海，花樣多得不得了，今天特意一大早過來排隊的呢。”

“我也看到宣傳單了。要說這天下第一樓的老板還是很會做生意的，從買下這樓開始，又是著火，又是抓刺客，又是推墻，又是發什麼傳單……”

“不止呢，那老板還買了青樓第一花魁的新曲兒，編了一首新奇的宣傳曲，字字句句都在給這酒樓打吆喝，如今這京都哪個還不知道天下第一樓？”

“要我說，這老板腦子不靈才對——他花了這麼大的功夫和銀錢來宣傳自家酒樓，聽說還請了八大名廚坐鎮，這里頭的營生自然都不便宜，哪里是普通百姓吃得起的？”

“說得對啊。這種格調的酒樓就該結好有權有勢的客人，這才有賺頭，搞什麼排隊用餐的破規矩，吃力不討好，還得罪了真正的大客戶，如今怕是要關門大吉了。”

眾說紛紜之際——

“呵？規矩！”周沐微微抬起下，故意拔高聲音，“在這京都之，天子腳下，權勢就是規矩，區區一個破酒樓的老板，居然敢在本公子面前拽架子，今日本公子就讓你們開張即倒閉，立刻滾出京都。”

百姓們一時面面相覷，不敢多說半個字，只能在心里唏噓幾句——這麼致的酒樓，他們連看都沒看一眼，好奇心還沒得到滿足……

這就要倒閉了，真是可惜。

樓上。

彩氣得跺腳：“王……小姐，他們太過分太囂張了，咱們的人提前兩天心布置的大堂，就這麼被砸得稀爛，這還有誰敢來用餐？”

看到蘇染汐無于衷的樣子，恨不得擼起袖子沖下去跟人干架：“十三公子要是在就好了，以他的脾氣，一定教這些紈绔子弟吃不了兜著走。”

蘇染汐不不慢道：“十三和安心到了。”

“……太好了。”彩眼睛一亮，還以為報仇的時間到了，“這幫人馬上就完了。”

沒想到——

蘇染汐回頭看過來：“你去后門攔下他們，這幫人還沒砸盡興，別破壞了他們的興致。”

彩震驚不已：“小姐，您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這酒樓可是您的心啊。”

王妃連皇后和王爺都不怕，怎麼會怕了區區一個尚書之子呢？

這不合理啊。

縱然不合理，還是本能地照辦了。

蘇染汐不聲地掃過大堂里鬧事的人，還有外頭排隊議論的人……這些看戲的人里未必就沒有心懷叵測的。

沒這麼多功夫慢慢理鬧事之人，不如今天趁著開張，一次來個聲勢浩大的殺儆猴，讓他們以后都不敢再來瓷搗。

蘇染汐沖著彩低聲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去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