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嚇得屏息,想勸又不敢。
這兩人的氣場一個賽一個地強,野路子一個比一個多。
誰敢在這個時候冒頭找不痛快?
見狀,段余微微皺眉,不聲地走到段豆蔻邊低聲道,“你別玩了。大夏皇帝曾經明言:不準夏凜梟跟蘇染汐和離,若是這時候他一紙休書將蘇染汐休了,怕是你就了眾矢之的。”
他看一眼蘇染汐,眼底閃過一抹:“這個戰王妃好歹毒的計謀,先是套你的話讓你當眾承認對夏凜梟的心思,繼而請這麼多人來見證你倒男人、覬覦王妃之位的行為,最后再反其道而行之、用和離迫夏凜梟做出選擇。”
“放心,夏凜梟沒有這麼蠢。”段豆蔻卻信心滿滿,“明知道這個時候和離會便宜了蘇染汐,把我們兩個人置于風口浪尖,他怎麼會蠢到這個時候當眾休妻?”
段余擔憂道:“可是鐘蠱的威力……”
“鐘蠱只會讓他在上失控,不會讓他失去腦子,否則我要一個廢傀儡有什麼用?”段豆蔻眼神凜冽,一改人前的驕橫淺,“我們已經計劃好在宮宴上發難,名正言順地讓蘇染汐出局,留我在夏凜梟邊,今天萬萬不能落蘇染汐的圈套。”
“這個戰王妃,玩的這一手‘以退為進’確實是我沒想到的……之前是真的低估了這個人,總能出其不意,打得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瞥一眼段余,“待宮宴事之后,要麼你給出一個徹底能駕馭蘇染汐的法子,要麼,我就立刻要的命。”
段余低聲阻止:“不行!殺了太冒險了。”
“兩害取其輕。”段豆蔻低了聲音,目落在蘇染汐上,字字嗜:“留下,必然后患無窮。”
段余皺眉,看向那頭沉默對峙的兩口子,低聲道:“……你還是先過了眼前這關吧。我看蘇染汐說不定還真想和離呢……”
段豆蔻微微擰眉,冷聲道:“此事由不得。和離是一定的,但什麼時候和離,以什麼借口和離,都得夏凜梟說了算。”
而夏凜梟現在只聽的。
歸結底,此事還是說了算。
就算蘇染汐今天心積慮想要敗壞的名聲,結果依然是可控的。
這時——
“你以為我不敢?”
蕭楚突然按住蘇染汐的手腕,將紙筆按在手底下,力氣大得好像這是他宿世的仇人:“蘇染汐,你非我所……這樁婚事原本早該解除的。”
眾人聽得頭冒冷汗。
第二次了!
這是王爺第二次大庭廣眾之下對王妃提出和離。
中秋宮宴之后,原以為這兩人的關系有所緩和……沒想到今日王爺放下狠話還是這麼不留。
蘇染汐眼底閃過一抹流:“既是你我愿,那還等什麼?”
反握著蕭楚的手腕,不聲地探一下他此時躁的脈象,悄然跟安心換了一個彼此才懂的眼神。
蕭楚沒察覺這個作的異樣之,心底攢著一團燒不滅的火氣,讓他一時燒得理智盡失,毫不猶豫地奪過紙筆來:“好!你我愿,絕不后悔。”
他大筆一揮,利落地寫下‘休書’兩個大字。
眾人見之變。
糟了!
這兩人玩真的?
往日陛下不允許兩人和離,王爺并未堅持抗衡,可這一次出現了一個死纏爛打的南夷公主……局勢似乎變了。
一旦王爺鐵了心和離,就算陛下也不能著他跟王妃繼續做一對怨偶不是?
只是讓南夷公主嫁王府,怎麼想都讓大夏人覺得憋屈。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跟異國妖比起來,王妃簡直是世界上最可的人。
同樣的。
禮部尚書頓今日來得不是時候,腳下仿佛踩了砧板似的站立不安……
看著王爺和王妃之間被一個南夷公主攪和的硝煙陣陣的氣氛,他連忙招呼小廝低聲吩咐了幾句,最后叮囑道:“作一定要快!晚了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看著小廝離開,禮部尚書著頭皮沖到桌前,阻攔蕭楚道:“王爺請三思,和離事關重大,更何況王妃并無過錯……”
蕭楚冷笑:“誰說并無過錯?”
“七出之條,一不孝父母;二無育子嗣;三四善妒;五疾六長舌;第七為盜——蘇染汐今日大鬧一場刁難南夷公主,是為善妒。此其一。”
“其二,蘇染汐伶牙俐齒多惡言不說,昔日大鬧未央殿,是為不孝。且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嫁王府快一年依舊無所出,亦犯了七出之條。”
字字珠璣,看似都是事實。
禮部尚書被王爺咄咄人的眼神嚇得心驚膽戰,只是想到休妻的后果還是著頭皮勸道:“王爺,你與王妃的婚事乃是賜,輕易散不得啊。”
“沒有蘇染汐,本王自會娶新王妃。”蕭楚將段豆蔻牽到邊,神立刻變得起來,“比蘇染汐強上千萬倍,合該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戰王妃。”
禮部尚書只能丟下殺手锏:“哪怕王爺因此被陛下重罰削爵也無所謂?”
蕭楚無所畏懼:“王權富貴,非我所求。”
話音剛落,雀無聲。
眾人看他的眼神像是要瘋了——王爺這必然是中了南夷妖的惡蠱,否則怎麼會如此鬼迷心竅?
暗衛們連忙圍上來好言相勸,冷冷將礙眼的段豆蔻到一邊。
與此同時。
段余和段豆蔻相視一眼,紛紛變了臉。
段余咬牙將段豆蔻拽到一邊,低聲質問道:“你不是說夏凜梟不會蠢到當眾和離嗎?他現在更過分,居然為了你惡意休妻,這不是把你推到風口浪尖找罵麼?”
段豆蔻攥拳頭,恨不得掰開夏凜梟的腦袋看看里頭裝了什麼廢:“我怎麼知道他突然變得這麼沖?簡直愚不可及!鐘蠱可沒有讓人降智的效果!我總覺得……”
夏凜梟似乎是故意的?
“別覺得了,你的覺得就沒有靠譜過。”段余氣道:“趕想辦法阻止夏凜梟休妻,否則大夏皇帝一旦怪罪,你和夏凜梟一樣難辭其咎,而且名聲從此徹底就臭了。”
他擔憂道:“就算夏凜梟不因此被削爵,你怕是也不可能再當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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