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錯人了。”
吳探長戴著一頂漁夫帽,墨鏡遮住了半張臉,他一開始愣住了,待認出周津安,他加快了腳步要離開,可周津安是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手摘掉了吳探長頭頂的帽子,“別裝了,這套裝束你之前穿過,這帽子,這墨鏡,還有這雙鞋,我認識。”
那天晚上,夜風習習,吳探長的額上卻滲出了冷汗。
“周……周總,我就是過來喝杯咖啡,您……您找我有事?”
他竭力想冷靜,但是張卻從聲音里滲了出來。
“跟我走吧。”
周津安邁開大長就往前走去。
他沒有回頭,程璐已經將邁赫開了過來。
周津安上了車,車門敞開著。
吳探長不知道周津安要做什麼,他立在原地未。
在榕城,他惹不起周津安。
同理,在榕城,如果有周津安這把保護傘,也沒人敢他。
他是個懂得權衡利弊的人。
所以,猶豫了幾秒之后,他果斷地上了邁赫。
車子直奔楚苑,周津安靠在椅背上,眼眸微閉。
他不開口,車廂里卻流著攝人心魄的抑。
吳探長一直耷拉著腦袋,他等著周津安開口問。
可周津安卻一直沉默。
周津安的為人,他很清楚,他那些拙劣的謊言本不可能蒙騙過關,甚至還可能給自己帶來禍患。
他是從事私家偵探的,若周津安出手,他在榕城恐無立錐之地。
周津安不開口,他沉不住氣,主自述。
“周總,是喬書要我幫的,我……我欠了人,必須還。”
“……”
周津安沒吭聲。
吳探長實話實說,將最初喬恩怎麼找上他,怎麼請他弄假份,又如何策劃逃跑,一腦兒全說了出來。
“周總,喬書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一張照片。”
“什麼照片?”
周津安的眼瞼抬了起來,幽深漆黑的眸子看向吳探長。
他忙解釋,“那張照片事關喬書的世,懷疑自己跟蘇念可能是親姐妹。”
“照片在哪兒?”
周津安狐疑地問道。
喬恩出生在喬家,蘇念來自孤兒院,兩人雖然長相有幾分相似,但八竿子打不著,不可能是親姐妹。
可吳探長說的話,卻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個問號。
“照片在喬書手里。”
“周總,我只知道這些,如果……如果您介意,以后……以后我就不幫喬書查這些了,周總,您放我走吧。”
他雙手合十,開始跟周津安道歉。
車子快要靠近楚苑時,周津安示意程璐停車。
“你下去吧,今天的事,不準告訴喬書。要你做什麼,你幫做就是了,只是,找你時,你要第一時間聯系程助理。”
“好的好的,周總,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說的做。”
車門打開,吳探長逃也似地下了車。
他小心謹慎,左顧右盼,確認周遭沒人了,這才快步離開。
邁赫就停靠在原地,周津安冷眸凝視著車窗外,一直到吳探長的影徹底地消失在夜里。
“周總,喬書真的跟蘇小姐是親姐妹嗎?”
程璐腦袋里像進了一團迷霧。
他沒見過蘇念,這會兒腦子里只有陳茵的影子。
陳茵會跟喬恩是姐妹?
他的想象力有限,本沒法信。
周津安低低地嘆了口氣,“去城南公寓。”
“現在快十二點了,喬書恐怕已經休息了,周總,您還要過去找嗎?”
“怎麼那麼多廢話?”
周津安不悅地蹙了眉。
程璐不敢多言,立刻開車,載著周津安直奔城南公寓。
到了樓下,周津安抬頭,喬恩的窗口已經漆黑一片了。
“周總,要不咱們先回去吧,喬書都已經睡了,您這個時候上去,肯定又給您一鼻子灰。”
程璐大著膽子勸阻。
但周津安沒聽。
見過吳探長之后,他的心里很震驚,也很復雜。
他沒想到,他曾讓喬恩到那麼的不安,得費盡心思要選擇逃離。
他更沒想到,重新回到榕城后,對他的信任依舊很。
他沒資格去責怪喬恩,造今天這個局面的正是他自己。
到了房門外,周津安抬手敲門。
敲了好一陣,里面一點靜都沒有。
臥室。
喬恩剛服用了安眠藥躺下。
似乎是從回到榕城那一天開始,又開始無休無止地失眠。
為了治愈失眠,每晚睡覺前,會吃安眠藥,還會帶上隔音耳塞。
所以,此刻門外的敲門聲,喬恩本就沒聽見。
這一覺,睡得不踏實,也非常的昏沉。
夢里又是面包車滾落懸崖的場景,驚慌失措地抓著椅背,可車子不控地往下。
“周先生,救我!”
睡夢里,再次尖著驚醒。
房間里,黑乎乎的,喬恩坐在床上,渾都是冷汗。
這個夢,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黑夜里。
是擺不了的夢魘。
睡意全無,開了臥室的燈,打開手機,播放著德云社的相聲,一直聽著,在別人的熱鬧里釋放著自己的恐懼。
周津安沒有下樓,他敲門無果,索一屁在喬恩的門外坐了下來。
黑暗包圍著他,讓他更加能看清自己的心。
他在意喬恩,比自己更重要的那種在意。
所以,這一次,他不要留下,他還要攻破心靈的壁壘。
晨曦來臨。
喬恩起床,淋浴,化妝,換好服準備出來。
房門把手剛擰開,靠在門口的周津安沒防備順著門跌倒在地。
“周先生,您怎麼在這兒?”
喬恩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更多的是狐疑。
周津安單手撐地,緩緩起。
后半夜他實在是太困了,沒想到瞇上眼竟然睡著了。
“我敲過門。”
“我沒聽見。”
喬恩解釋。
“我有話要對你說。”
周津安頂著一對黑眼圈,他這會兒腦袋還有點懵,但是人卻是清醒的。
喬恩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微微地舒了一口氣,“周先生,離上班只有半個小時了,我現在要趕著去公司。”
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
還是喬恩的時候,每天雷打不七點十分到達公司,七點半準時將周津安這一天的日程和工作安排放置在他的桌面上。
“今天上午,你不用去公司。”
周津安的眸子暗了暗。
他是老板,他有權決定喬恩的行程。
“周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上午有兩個會議要召開,十一點半您與供應商那邊還有個午宴……”
不等喬恩把話說完,周津安一個電話打給了程璐。
“把我今天上午所有的工作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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