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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好》 598.第592章 姑母,是我

面對那些員們寫在臉上的不滿,戴從只作視而不見,態度從容地讓人在前方帶路,去往安置之

車馬隊伍在義憤不滿的氣氛中再次駛,始終未曾走下車駕的圣冊帝坐于車,隔著半垂的青竹車簾,向側立一旁無聲施禮的魏叔易微一頷首,眼中看不出緒波

帝車駕遠了些,魏叔易才慢慢直起

一行朝廷員們安置下來后,試圖去尋太傅,卻聞太傅人在大都督府

大都督府是崔璟的地方,如此形下,他們自然不便前去相見。

眾臣無不驚怒,愈發肯定了太傅必是被常歲寧挾持而來,私下對常歲寧的唾罵聲更甚。

而在這唾罵的過程中,他們也逐漸絕

若說在時尚且還保有一面和支撐,那麼來了太原后,他們便真正會到了何為生死不由己的為人魚

這里距離京畿千余里遠,北可見獷荒僻無人煙的邊境之地,景生之下,他們也不被悲涼裹挾。

常歲寧未限制他們走,但外出時必有軍衛跟隨。他們上仍穿著服,這是他們苦讀仕為多年所得來的份象征,然而此時在那些隨可見的佩甲握刀者面前,卻顯得不堪一擊,甚至就連反抗也注定只會為笑話。

這里不是秩序混世模樣,相反,此地秩序森嚴,一切井井有條,但秩序的制定者是那常歲寧……一個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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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反賊冒充李氏后人,竊取李氏江山,企圖扭曲至高禮制為己所用,踐踏皇室尊嚴,飾自己的無恥野心!

一名涂姓史抬袖指向門外,聲音不高卻格外激昂:“讓人在外監視威嚇我等,不外乎是想讓我等退卻膽怯,從而屈伏于的謊言之下!”

“然而無恥反賊,豈會懂得何為守!”

“我涂某人縱是死,也絕不為虎作倀!”

“……”

此言許多員心生悲愴。

多貪生,但于他們當中許多人而言,這世上有比活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他們拼死逃出京師,有避禍之心,同時也有不愿與卞春梁此等反賊為伍的決心。

他們有人守著正統皇權,有人守著李氏江山,而今帝年邁病弱,太子儼然是一灘連阿斗來了也要避其鋒芒的稀泥……如此種種,又陷太原此地,前路還有什麼希可言?

活著固然重要,但比起在絕和恥辱中茍延殘,他們寧可選擇有尊嚴有骨氣地死去……至百年之后,能在史書上留下清白之名!

以涂史為首的不人,都做好了濺大典的準備——絕不讓這場虛假的歸宗大典順利完,誓死也不會承認常歲寧編造出的李氏份!

魏叔易忙完安置天子儲君與眾員的事宜后,返回大都督府,見到常歲寧時,嘆道:“節使未肯出面相見,倒魏某挨了許多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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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員無不將他視作十惡不赦的無恥叛徒。

聽常歲寧道了句“辛苦魏相”,魏叔易問道:“節使當真不打算見一見他們?”

“我見他們作甚。”常歲寧剛和崔氏族人商議完大典事宜,此刻端起茶盞解,隨口道:“心虛的贗品才需要威嚇他們屈從串通,我可是真的。”

“真的只需拿出證據說出真相,而他們只需認真看著聽著即可。”

魏叔易一笑,正要再說話時,戴從從外面進來:“節使,圣人使人前來傳話,想讓您前去一敘。”

常歲寧作沒有停滯地放下茶盞,不假思索:“讓人回話,我與圣人之間的事,待到大典完之后再敘不遲。”

戴從早已習慣了如此行事,應聲“是”,便退了出去。

很快,又有人相繼進來通傳:“姚廷尉前來求見節使。”

“宣安大長公主已至前廳。”

“鄭國公夫人到了。”

“……”

顯然,這些全是在城中剛安置下來,便急著來見常歲寧的。

常歲寧起,看向魏叔易:“有勞魏相先去見段夫人,替我轉達一聲,我晚些便過去。”

又轉而待傳話者:“先帶姚廷尉去見太傅,轉告姚廷尉——太傅的話,便是我的話。”

說著,抬腳往外走去:“我去見大長公主殿下。”

眾人行禮,目送常歲寧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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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歲寧請了宣安大長公主去書房說話,屏退了所有下人。

“寧寧,本宮且問你一句,你果真是我那皇兄的幺嗎?”大長公主開門見山地問,注視著眼前的郎。

常歲寧尚未正式宣明份,但有關先皇幺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二人隔著一張茶幾并坐,常歲寧微側,迎上大長公主的眼睛,道:“姑母,我是,也不是。”

這一聲平靜悉到仿佛早已喊了許多次的“姑母”,讓李容的眼睛微了一下,橫放在茶幾上的右手也微微收

一字字問:“何為……是也不是?”

接下來聽到的回答卻完全超出了李容的意料,甚至超過了的常理認知和理解范疇——

“姑母,我不是父皇的幺,而是他的第四個兒。”

李容先是眉心微,第四個兒……這是何意?

皇兄的第四……分明是崇月!

所以這是什麼站不住腳的胡話?

李容覺得這說法實在荒誕可笑,甚至無法理解一向冷靜聰慧的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那雙異常清醒冷靜的眸子,卻李容猝不及防陷莫大的驚之中。

一切質疑之言堵在嗓子里,甚至短暫地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你是說,崇月,阿尚?你今年幾歲?你可知早已……”

常歲寧看著:“姑母,是我。”

或是的確太過荒謬,李容偏過臉移開視線一瞬,不知是何緒地胡笑了一聲,再轉回臉時,正問:“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常歲寧的眸依舊清醒平靜,邊掛上一淡笑:“姑母可還記得,皇祖母七十壽辰那次您從宣州回京,宴席散后,您與我一同從慈寧宮出來時,曾對我說過一句話——”

李容神思混間,下意識地跟著這句話的指引在記憶中搜尋。

母后七十壽辰,的確回了京……

并不記得自己見過崇月。

崇月病弱,甚參宴,見過那位侄的次數一雙手也數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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