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世子給他起名婁歲安，取歲歲平安之意。”

 正說著，穗歲走了進來。

 婁鈞看了一眼松勤示意他出去，他看著穗歲問：“你都聽見了？”

 穗歲有些驚訝，不過算算日子，青兒這時候是該生了，這孩子算是足月生產，想來也是個健康的大胖小子。

 穗歲笑道：“太好了，王妃和太妃一直盼著的世孫終于降世了。”

 穗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里那塊一直著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婁鈞問：“你想送什麼禮過去？”

 穗歲想了想，送給新生兒的賀禮大多都是差不多的：“我讓冬鶯去買些料子好的小鞋子，小服，其余的貴重賀禮侯爺看著定吧，明日我去法興寺給王妃和太妃祈福。”

 “王妃和太妃知道此事，一定會很開心的。”

 婁鈞看著穗歲臉上的神又喜悅變得憂愁，猜到心里肯定是在想這孩子在王府那個多事的地方，能不能養得活，能不能平安長大。

 婁鈞將穗歲拉到懷里，捋順耳邊散落的發：“淮南王府曾經發生的事并不怪你，以后會發生些什麼你也不必過于憂慮。王府是否后繼有人是婁縉該去考慮的問題，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力。”

 “若他連一個小嬰兒都保護不好，淮南又怎麼能到他手里？”

 婁鈞覺得婁縉在場上是有些能力手段的，可就是在上、在家宅上有的時候實在是拎不清。

 穗歲點點頭，將臉在他的膛上笑了。

 ……

 三日后，淮南王府再次傳來消息，婁歲安的生母青兒因為生產時出過多，用了兩顆上好的人參吊著，還是咽了氣。

 生母死了，孩子本是要送到側妃衡如蓉的院子里面去養的，可婁縉說為人不誠，心思不善，不夠格為人母，將孩子留在了自己的院子中，由兩個年歲比較大的嬤嬤看管。

 婁縉想著等孩子過了百天，就將人送到京城永寧侯府，請外祖母幫忙養著，等孩子大了再接回來。

 外祖母養的孩子們都很好，他沒有信心將兒子養像衛家人那樣好的品行，不如直接將人送過去。

 一開始，婁縉和淮南王商議此事的時候，淮南王是不同意的：“自己的兒子，為何要送到別人家去養？”

 婁縉本不想說，可也不想和淮南王因為此事一直糾纏下去，嘆了口氣說道：“父王，我能管理好淮南，但是并不能為一個好父親，就像……父王一樣……”

 “你……”

 淮南王沒料到他會說的如此直白，他一愣，臉因憤怒而漲的通紅，可憤怒過后，他忽而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沉默了許久之后，只略顯滄桑無奈地擺了擺手，不再管此事。

 ……

 天氣越來越冷，墾荒之事迫在眉睫。

 婁鈞等人需要在明年開春之前，將墾荒之事落實到位，這樣百姓們才能來得及開春前播種。

 朝廷從京城守備、京兆府等各調了一把余人給幾人調遣。

 這一日，婁鈞和戶部尚書鞠萬峰，大司農吳林生聚集在城門口。

 今日，三人需要各自帶領著一隊人馬到京城的周邊視察，需要將未開墾的土地數量記錄在冊，同時告知各地員墾荒的舉措。

 等了片刻后，原本應該到場的一百來號人人，只稀稀拉拉地來了三十幾個。

 婁鈞蹙眉：“人呢？”

 松勤面難：“朝廷分撥出來的這些人原本安置在京城備司，可前陣子戴家遭了賊，戴峻山和戴墨深重傷，府上也被翻得底朝天，窗戶門框也被砸壞沖破。”

 “戴峻山清醒過來后便從備司借調了人馬，一部分用來幫他修繕房屋院落，一部分守在戴府附近，保護戴府安全。”

 備司的士兵們是京城的儲備軍，各有閑置人手的時候便會將士兵們安置在備司，供其他府邸衙門調遣，如此一來，可以避免府人手不夠事辦不完的風險，又可以避免士兵們白吃軍餉。

 所以一般況下，備司的人馬是跟隨京城中的局勢而不斷變化的。

 鞠萬峰冷哼一聲：“真是豈有此理！這是朝廷的兵，又不是他戴家私人的兵！”

 備司的士兵們被高們調走當作免費的家丁用也是常有的事，修繕院子、搬運貨、甚至是兒子娶妻、兒嫁人時也會上幾十人去迎親送親的隊伍里撐場面。

 因為備司士兵的變較大，朝廷也不好管理，漸漸的，備司司長對這一切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畢竟，只需要在士兵記錄冊上手腳，就能撈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對于像鞠萬峰這樣的忠臣，他們并不屑于做這樣的事，也就對此知道的。

 鞠萬峰繼續罵道：“堂堂刑部尚書，膽子這般小，又如此不分主次，墾荒之事和他戴家修繕，哪個輕哪個重？哼，老夫這就去戴家找他理論！”

 鞠萬峰一甩袖子就要去找戴峻山，松勤趕說

道：“鞠大人，屬下已經去過戴府了，這備司的人有不因為修繕的太慢太糙而被戴家侍衛打傷了，還在臥床休養，就算此刻去要人，也沒有幾人能完好無損地過來。”

 吳林生搖頭嘆氣，這些士兵又不是工匠哪里會修繕院子，他看著婁鈞：“侯爺，這可怎生是好？人手不夠，這差事何時才能辦的完？”

 “除了京城，我們還要在開春前將江陵國的各地都走上一遍，推行墾荒舉措，鼓勵百姓們到了春天在荒地播種。再耽擱下去，可就要來不及了！”

 婁鈞在松勤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松勤立刻騎馬去了。

 婁鈞對鞠萬峰和吳林生說：“這些人馬你們先帶過去，城北和城西的荒地拜托給兩位大人，丈量土地的工匠很快會過去找二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