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知道曲萍兒是侯爺的大姨母，對沒有什麼防備心，只以為是長輩對夫人的關心，便去了侯府，很快回來告訴曲萍兒夫人已經吹了燈睡下了。

 曲萍兒面上一臉的慈，連連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你也去歇著吧。”

 回了屋子，曲萍兒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何自己花大價錢才舍得買來的噴香的糕點，怎麼穗歲就沒有吃呢？

 按道理來說，孕婦是饞的時候，相當年懷孕的時候，回家途中聞到誰家做飯了都要去蹭上一口，路上上了榆樹，還會薅榆樹錢來吃。

 自己正殫竭慮地思索著，卻看到床上的兒睡得正香，氣不打一出來，一把將吳心蕊拽了起來，甩手就是一掌：“你還有心思睡覺，趕給我起來收拾，天亮了就去侯府給夫人請安！”

 吳心蕊被打的懵懵的，耳朵都有些聽不清曲萍兒說的話了，本以為來了京城，住到了如此寬敞氣派的宅院里母親也該知足了，不想還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吳心蕊低著頭，著肩膀躲避曲萍兒的拳腳。

 耳邊充斥著曲萍兒的怒罵聲：“想盡一切辦法也要給我留在侯府，你要是敢回來，我就打死你！”

 ……

 天漸漸大亮，明。

 一早，穗歲吃過早膳，府醫說肚子慢慢大了起來，經常走一走，有助于順產，冬鶯和冬鵲陪著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穗歲的手著圓滾滾的肚子，才走了幾步，就有些酸腳酸，不過走過之后腰酸的癥狀倒是緩解了一些，不由地覺得府醫說的有道理。

 正走著，前院忽然了起來，響起一陣嘈雜聲，接著，穿著布裳的吳心蕊跑了進來，幾個丫鬟婆子在后面追。

 冬鶯和冬鵲忙擋在穗歲的面前，形兩道人墻：“發生了何事，別沖撞了夫人！”

 門房一臉無奈：“這姑娘橫沖直撞地就跑了進來，也不說是怎麼回事兒，看著小小的一個人兒卻是力大如牛……”

 穗歲抬了抬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冬鶯扶著穗歲，到前廳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和冬鵲分別一左一右地站在穗歲的旁，冬鶯問吳心蕊：“表姑娘有何事？怎麼一大清早地這般慌張的跑進來？”

 吳心蕊哭哭啼啼地，死死地拽著穗歲的袖子：“夫人，哦，不，表嫂，求表嫂將我留下吧！”

 “為奴為婢都行，只要表嫂愿意讓我留在侯府，刷糞桶倒夜香我也愿意，我向你保證，我肯定不會勾引大表哥的！”

 穗歲看著，這是自從見到吳心蕊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聽說這麼多話。

 往常，每次和曲萍兒一起來的時候，都是曲萍兒說話，只怯生生地打一聲招呼，就低下頭不再說話。

 冬鶯上前用力將吳心蕊的手拽開，將穗歲的袖子理順，怒道：“你這是做什麼，夫人還懷著孕呢！”

 吳心蕊松開手癱在地上跪坐著，穗歲重新坐好，問：“不是給你們收拾出來了隔壁寬敞的院子？可是住的不舒服？”

 “冬鵲，你去問問管事，是不是隔壁院子里的丫鬟將大姨母和表妹伺候的不好？”

 冬鵲應聲就要出去，被吳心蕊一把攔下：“不要去，不要去！和們無關……”

 冬鶯有些不耐煩了，自從這對母出現后，侯府就沒有消停過：“表姑娘，到底是什麼事，你倒是說清楚啊，夫人可見不得你一直在這里哭哭啼啼的，看著都心煩。”

 吳心蕊泣了兩聲，止住了哭泣后，渾發抖，紅腫著一雙眼睛說：“表嫂，若是我不能留在侯府，母親會打死我的！”

 “表嫂，母親讓我無論如何都要留在侯府，留在侯爺邊伺候，若是我敢回去，就把我打死。”

 穗歲疑了：“是你親生母親，怎麼舍得把你打死？”

 吳心蕊掀起袖子，上面是一道一道的鞭痕，目驚心：“表嫂心善，可并不是全天下的母親都孩子的，我聽父親說，我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就想把我賣了換錢，從小到大，母親說的最多的詞就是賠錢貨……”

 穗歲看著吳心蕊上的傷，有新傷也有舊傷，倒不像是騙人的。

 畢竟是一條人命，況且若是不將留下，萬一到侯府門口尋死覓活的，讓人看到也不好。

 “若你一定要留在侯府，只能委屈你先到后院住著了。”

 “謝謝表嫂！”

 吳心蕊不住地磕頭，冬鶯忙去扶，將人帶到了后院。

 下午，松蓮回來的時候，看到吳心蕊正在后院灑掃，便問了一個丫鬟是發生了何事，知道是被曲萍兒著送進來的時候，暗道這都是些什麼糟心事兒。

 快步走進了穗歲的院子，將一張信紙遞給穗歲：“夫人，夫人之前讓我派人跟著曲萍兒，這是常去的幾個地方。”

 穗歲打開那紙張一看，上面寫著“吉祥當鋪、寶泰賭坊、忘川酒肆……”

 這和穗歲猜的沒錯，曲

萍兒好賭，所以婁鈞給的大把的銀子才會不夠花，才會讓兒還穿著那麼糙的布裳，才會拼了命地讓兒抓住婁鈞這樣一個金婿。

 去賭坊的人十有九輸，銀子不夠花便會去當鋪當裳首飾，而堵不贏心不好，便會去酒肆借酒消愁，所以子急躁，煩悶地時候會用手抓頭發，因為長期喝酒而有些酒糟鼻。

 穗歲將信紙合上，有一個地方還沒想通：“若是長期酗酒，打罵吳心蕊，為何每回來侯府的時候，都聞不到上的酒氣？”

 松蓮了下：“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讓松勤翻過墻頭去搜了曲萍兒和吳心蕊的房間。”

 穗歲一笑：“松勤倒是聽你的，那麼正派的一個人，你讓爬墻他就爬墻，爬的還是人的屋子。”

 松蓮聽著穗歲的調侃，紅著臉輕咳了一聲，冬鶯和冬鵲也是站在一旁捂著笑。

 “曲萍兒的房中有很多生姜、豆蔻等廚房里常用的香料，是用這些東西熏服，所以上的酒氣才會被掩蓋一些。”

 正說著，一個丫鬟匆匆走進來稟報道：“夫人，宋羽姑娘來了。”

 穗歲將信紙塞進袖子里，說道：“快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