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了，都是新舊墳包，有的老墳不知為何很久沒有人堆過土了，出不知被什麼野刨出來的口。

林凝芳再麻木，都只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姑娘，置此地，青天白日也覺得脊背發涼。

又走了一刻鐘左右，蕭延停在一片墳地前，指著四個墳包道：“這是祖母的，這是大伯父的，這是大伯母的，這是大哥的。”

林凝芳想到了老爺子，想到了蕭縝佟穗，也想到了柳初與綿綿。

蕭延再指著旁邊三座新墳道：“這是我為岳父岳母你兄嫂侄兒他們立的墳，人沒葬在這邊，好歹讓你有個地方可以祭奠，你要是不介意驚他們，我也可以趕車跑一趟，把他們的骨運回來……”

他沒說完，林凝芳已經泣不聲。

蕭延將摟到懷里，著的后腦道：“我當時是畜生，想著自己了，一點都沒顧及你的，可我帶你回來，是真的打算好好跟你過日子的，你該罵就罵該打就打，把火氣發出來，以后別再記著舊事了，行不？”

林凝芳只是哭著。

蕭延等了一會兒，嘆氣道：“算了，是我造的孽，你要記著就記著吧，反正在我這兒你就是我媳婦了，我該睡睡，該對你好也會對你好，我沒二哥心細沒四弟甜會哄人也沒五弟老實聽話，但好歹能護著你吧，斷不會再你被旁人欺負了。”

林凝芳抓著他的襟，慢慢止住眼淚，偏頭去看那三座新墳。

蕭延：“要遷墳嗎？我應該還能找到地方。”

林凝芳搖搖頭，太遠了，不想折騰他，也不想折騰已經安息的家人。

如蕭延所說，能有三座冠冢，能有個可以祭奠的地方，已經知足了。

“謝謝。”

對著眼前的男人道。

第083章

今日該東院這邊做飯，黃昏時分，蕭延從鎮上回來，買了瘦豬，讓嫂子們做長壽面。

林凝芳還在自己屋里待著，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等過來幫忙放桌子擺碗筷時，才發現鍋里煮的是面，堂屋里飄逸著過油后特有的人香氣。

臉上一熱，看向佟穗。

佟穗笑道：“這可不是我拿的主意，乃是祖父定的慣例。”

老爺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林凝芳下意識地往后院看去。

蕭家男人們都在后屋門口坐著納涼，其中蕭延正對著堂屋，眼地觀察著媳婦的神變化。

視線對上，蕭延笑出一口白牙，林凝芳及時避開，沒覺得高興，生氣也談不上，只是真沒想過要宣揚得眾人皆知。

都是孫媳婦，兩位嫂子為蕭家忙里忙外，蕭家為們慶生是應該的，林凝芳自認沒出過多力，便也無功不祿。

到一家人圍坐著兩張桌開始吃面時，眾人都到了林凝芳的局促。

賀氏從碗里挑出一放到外孫碗中，斜著男人那桌的兒子道：“耀哥兒快吃，這可是咱們沾了你三舅母的才吃上的，我過生辰時也沒見你三舅特意跑去鎮上給我買。”

蕭延：“……”

蕭守義朝妻子皺皺眉，兒媳婦一年也就吃這麼一頓長壽面，何必說這些掃興的話？

賀氏哼了哼，這話又不是嗆兒媳婦，損兒子還不行了？

林凝芳最怕的蕭家人對好，甚至說些讓可能會忍不住掉眼淚的話，此時聽到賀氏那悉的怪氣，反倒放松下來，朝小心翼翼瞅過來的綿綿笑了笑。

綿綿放心了，挑起面條吹吹，吃得很是秀氣。

佟穗等人也聊起了別的。

飯后佟穗與柳初繼續刷碗喂豬騾，全部收拾完畢再回了東院。

蕭縝已經洗過了，幫兌好溫水提到南屋。

隔著門簾，他好奇問：“你給三弟妹的生辰禮準備好了？”

佟穗：“嗯。”

蕭縝：“荷包？”

佟穗：“才不是，反正跟你沒關系，你別打聽了。”

蕭縝：“你是我媳婦，你給人送禮，怎麼跟我沒關系？”

就因為這句話，夜里佟穗又被他纏了好久才得以踏實睡覺。

次日吃過早飯，佟穗與柳初一起把林凝芳請到了東院。

柳初送林凝芳的也是一方頭巾，淺桃的細布，戴在頭上很顯明，只是林凝芳是大家閨秀的氣質，這頭巾有點不住那子清貴。

柳初拉開距離打量片刻，笑道：“今年先這麼湊合了，明年我再換一樣。”

林凝芳取下頭巾，珍惜地了又：“不用換，這個戴到明年也舊了，正好大嫂再為我做條新的。”

柳初看向佟穗。

佟穗提了一個籃子過來，里面有一長長的繩子，還有一方棉布墊子。

林凝芳再聰慧，也猜不到這是什麼生辰禮。

佟穗笑道：“家里沒有合適的地方，咱們上五弟，去靈水河那邊。”

蕭縝、蕭延去山里打獵了，蕭涉因為被佟穗住，一直在后院等著。

有蕭涉在，去河邊這一路兩側的苞谷桿再高都沒什麼可怕的，四人來到河邊，又專門往西走，挑了一洗婦人們看不到的地段。

佟穗好兩棵腰的楊樹，請蕭涉把繩子兩頭分別綁上去，中間垂下來便了一段秋千。

村里孩子經常這樣玩，蕭涉立即明白了二嫂的意思，手腳麻利地爬上樹，將繩子綁得結結實實，怕嫂子們秋千時掉下來，蕭涉還親自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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