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開始,蕭縝、蕭延、蕭涉、孫緯、潘岱這五位本村槍法最嫻的青壯便被派去外村傳授武藝了,上午、下午各練一個時辰,有騾馬代步,來回都很方便。蕭守義還去了一趟桃花,讓佟貴帶著桃花的男丁也抓練起來。
潘家。
傍晚潘勇從鎮上的鐵匠鋪子回來,一家五口團聚了,他才知曉兒子也被蕭家安排了去外村傳授武藝。
王氏又高興又擔心:“蕭家、孫家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也準備招兵買馬造反嗎?萬一出事,咱們岱哥兒會不會牽連?”
潘勇:“他們不反,本縣也會有其他人反,與其等著別人聚眾搶過來,不如咱們這片的村子先連一片守相助。蕭千戶帶過兵,他比誰都懂,咱們只需要跟著蕭千戶的路子走,至能安穩活過這第一波,后面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沒有人帶頭,外面的人攻打過來,本村男丁要麼死拼要麼加,與其跟隨那些不認識的烏合之眾,不如跟著軍戶出的蕭家。
潘老太太:“這個蕭家,說看不上咱們吧,他們還重用岱哥兒的,可若看得上,月這麼好,蕭家也有未婚兒郎,他們怎麼不來提親呢?干咱們猜來猜去的腦袋疼。”
潘勇:“多事之秋,他們想的是保命保村子的大事,暫且顧不上兒婚事。”
潘月:“顧得上我也不嫁蕭涉。”
這幾個月陸陸續續地跟蕭涉打過些照面,憑的貌,其他男人早上鉤了,蕭涉竟跟眼里無珠一樣,不知是還沒開竅,還是不喜歡這樣的,總之都是榆木疙瘩,嫁了也沒意思。
王氏:“罷了,先熬過這波再說吧。”
——
九月底的黃昏,蕭縝三兄弟陸續從外村回來了。
人們都在中院這邊,蕭縝、蕭延依次洗完手,順勢坐在院子里陪老爺子說話。
蕭涉是最后回來的,手里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口袋,進門就喊孩子們:“綿綿耀哥兒,過來吃棗!”
等他走到近前,打開布口袋給好奇張的家人們看,里面果然是一一顆顆圓噔噔的紅棗,還是人家院里種的那種正經棗樹結出來的大棗,不是山上長著的指甲蓋大的野山棗。
蕭玉蟬飛快抓了一把,也不洗直接往里塞,一邊嚼一邊問弟弟:“哪來的棗?”
蕭涉給孩子們分了棗,把剩下的塞到佟穗懷里:“二嫂,這個你跟大嫂三嫂分,收好了,別讓我姐搶去。”
蕭玉蟬:“……”
佟穗笑道:“我去洗了,大家都吃。”
賀氏拿燒火給了小兒子一子:“你還沒娶媳婦呢,眼里就沒我這個娘了!”
一陣打鬧過后,蕭延了兩顆棗,也問弟弟:“哪來的?”
蕭涉坐在旁邊,憨聲道:“大劉村的一個姑娘給的,我不要,非往我懷里塞,我想著可以給嫂子綿綿們吃,就拿回來了。”
老爺子、蕭守義都笑。
蕭延一個棗核丟在弟弟腦門上:“你個傻子,那姑娘是看上你了,你不收人家的棗還沒事,現在吃都快吃完了,沒得跑了,明天趕去提親吧。”
蕭涉瞪眼睛:“啥?我才不去,我又不喜歡!”
蕭縝:“別聽你三哥的,一包棗不至于,回頭你還幾個銅錢便算了結了。”
蕭涉松了口氣。
賀氏瞅瞅這三個兒郎,挑挑眉問蕭縝、蕭延:“老五都有姑娘送棗,你們這倆武曲星下凡似的人,沒有小姑娘送秋波?”
靈水村這邊練,小姑娘小媳婦都喜歡跑去河邊看熱鬧,其他村子的況肯定差不多,哪個村子又沒幾個大膽熱的姑娘?
佟穗站在灶膛邊炒菜,聞言下意識地往外瞧,正好對上蕭縝投過來的視線。
那雙眼狹長,目也鷹似的利,恐怕別人沒琢磨的東西也能被他看了去。
佟穗忙垂了眼,聽見蕭延道:“娘可別瞎說,我跟二哥都是有媳婦的人,遠近知曉,誰家姑娘那麼不要臉。”
佟穗再去看堂屋北面放桌子的林凝芳。
見林凝芳跟沒聽見似的,佟穗也就不想了。
吃過晚飯,佟穗與柳初收拾好堂屋,回到東院要分開的時候,柳初從袖子里拿出兩顆棗塞給佟穗:“五弟塞我的,還有好多,分你點。”
佟穗指指自己的袖口,蕭涉也單獨塞了。
妯娌倆相視一笑,各自回屋。
東廂這邊,蕭縝已經燒好了水,像以前一樣坐在北屋門檻上等著。
佟穗把袖袋里的棗倒出來,足足有七八顆,重新洗了一遍,手遞到蕭縝面前:“再吃幾顆?這棗還甜的。”
蕭縝沒那些棗,扣住著的手腕將人拉到懷里抱著:“你吃吧,我心里不酸。”
話里有話的,佟穗假裝沒聽懂,默默地吃著棗。
蕭縝看著低垂的長長睫,問:“知道一個連著在戰場拼殺六年的男人,會有多想人嗎?”
佟穗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吹熱了。
他就是那樣的男人,剛嫁過來的時候佟穗都怕天黑,到現在蕭縝也是貪的,隨時都能起興。
蕭縝:“有人想了就會去做,有的人不屑那個。”
佟穗想到了林凝芳,那樣的國天香,蕭縝若想搶,他是哥哥,蕭延再不服也得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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