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瑟在劉英懷里，想到劉英后院那七八個喜歡跟爭風吃醋的妾室，也許此刻都變了冷冰冰的尸，整個人都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劉英拍拍的肩膀，嘆道：“南下路上艱險重重，不宜帶太多人，不帶們們肯定要四嚷嚷，我只能狠心一把。你放心，你是我的心肝，我舍了誰也不會舍了你。”

妾抖得更厲害了。

十幾個護院都騎著馬，護衛著三輛車悄悄來到城門前，守城士兵認出劉英，雖然好奇知縣老爺為何要半夜出城，還是恭恭敬敬地開了城門。

劉英一行人的影迅速消失在了十月初的茫茫夜之中。

劉英要逃跑，不敢經過村落，專挑偏僻的小道走。

衛縣北面有座龍行山，南面都是平原，偶爾出現一兩座已經完全被開荒耕地的小山丘，秋收后山丘上連棵樹都見，無法讓山匪藏，便也沒有任何危險。

劉英與妾互相靠著，一邊隨著馬車微微顛簸一邊打著盹兒。

突然，馬車一個急停，兩人都從座椅上跌撲出去。

劉英慌慌張張穩住形，警惕道：“怎麼回事？”

車外，護院們早已拔出長刀嚴陣以待，車夫看著突然從旁邊一片樹林里沖出來的幾十匹騾馬，哆哆嗦嗦道：“老爺，有人劫道！”

劉英猛地推開前面的車門。

夜如墨，只能分辨出迅速近的一道道黑影，看數量，自己這邊的護院肯定打不過。

劉英是個聰明人，趕在雙方手之前手腳并用地爬下馬車，跪在地上朝領頭的匪首道：“好漢饒命，饒命啊，我這三車的財隨你們帶走，只求饒了我一家老小的命！”

蕭野嘿了一聲，高興道：“居然是個識趣的，行啊，我們劫財為主，能不傷人最好。這樣，你那些護院丟了刀，下馬站到一旁，山里弟兄兵，你這馬啊刀的我們也收了。”

劉英連連道是，站起來，吩咐護院們扔刀下馬。

一個護院低聲道：“大人，沒了武，萬一他們出爾反爾……”

劉英生怕劫匪們聽見，急忙打斷他：“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廢啥話！”

對方人多，就算他們不扔武也是死路一條，老老實實配合，拿錢財換命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只要保住命，他再帶人返回衛縣，明日再搜刮一波城里的富戶，到時候換條路走。

如此，護院們都扔了刀，下馬站到劉英后。

劉英再把兩個人跟孩子扶下來，討好地對先前開口的疑似匪首的那人道：“弄好了，好漢盡管都帶走吧！”

蕭野沒再說話，另一黑巾蒙面的壯漢驅馬上前，圍著劉英繞了一圈，嗤笑道：“大人平時耀武揚威的，怎麼居然是個骨頭？”

劉英心里一驚，正不知這人怎麼察覺了自己的份，忽然意識到此人的聲音有些耳，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孫典直接扯下黑巾，讓他看個清楚。

劉英大驚：“你……”

孫典一刀劈砍下來，斬落貪狗頭，回頭對蕭野等人道：“貪死不足惜，那些護院也盡是助紂為的走狗，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護院們一聽，立即就想去搶回丟在地上的刀，可他們又哪里跑得過騎著騾馬的蒙面人，幾個回合的功夫便全都橫死當場，只剩兩個人尖連連，一個跑了，一個抱著孩子跪在地上，哭求饒命。

“四爺，要追嗎？”

蕭野：“隨們走，山里規矩，不搶人。”

一行人撿起地上的大刀牽好騾馬，趕著三輛車往北去了。

半路，蕭野單獨拐去了靈水村，馬拴在外面，人翻到自家后院墻頭，吹聲口哨再一躍而下。

蕭家的男人們都來了后院。

蕭野先給老爺子磕了個頭，雖然是裝死，五個月沒見了，他還想的。

蕭穆扶他起來，問：“今晚如何？”

蕭野低聲道：“守到了，人已經殺了，搶回兩車半的金銀珠寶，還有半車糧食。”

蕭穆：“好，你先回去，最遲五日便會通知你們下山，告訴大家都別急。”

蕭野點點頭，挨個看看家人，轉離去。

明明秋夜清冷，蕭延卻覺得口燒起了一把熊熊大火，問老爺子：“祖父，貪死了，現在城里空著，咱們完全可以帶人過去直接占城，遲了被其他人撿了便宜怎麼辦？那城再小，也是個易守難攻的地，靠兵力搶回來還不知道要死多人。”

蕭穆笑笑：“急什麼？現在去占城，兵出無名便與懷縣的反王無異，無論朝廷還是別的勢力都會把咱們當眼中釘，等吧。”

蕭延不懂：“您總說等，到底要等什麼？”

“等民心。”

蕭縝簡練開口，替他解了。

第088章

十月初二，寅時五刻，城百姓們還在酣睡時，衛縣的守城兵照例按時來開城門。

天還黑著，夜幕布滿繁星，兩個守城兵呵口氣手，一左一右地推開厚重城門，還有一個管鑰匙的，剛剛開完鎖，提著燈籠站在旁邊給他們照亮。城門大開的瞬間，昏黃燈漫出去，這三個兵就瞧見地上似乎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啥玩意？”

提著燈籠的士兵走近，認出那東西竟然是顆淋淋的人頭，登時嚇得他膝蓋發，連退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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