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口說無憑，你們先把萬民請愿狀拿來，我們才能名正言順地出這個頭。”

這事太簡單了，各地里正立即派帶過來的隨從騎馬回去征集百姓手印。

百姓們聽說蕭千戶愿意練兵護衛全縣，豈有不支持的道理，爭搶著往請愿狀上按了手印，與此同時，那些已經趁作惡或是生了此心的刁民，有的歇了心思，有的怕被蕭家抓住，回家收拾一番趕逃了，去反王那邊通風報信或許還能撈點獎賞。

蕭千戶蕭老爺子不出手則已，隨著一張張請愿狀被送回蕭家，在眾人殷切的注視下，蕭穆開口了：

“老二，你立刻召集附近一千青壯進城，在城各張安民告示，說我們蕭家全縣百姓所托暫代知縣職務，對維持法度秩序，緝拿一切為非作歹之徒，對外募兵練兵，以防任何勢力侵擾我衛縣百姓，有志青壯若愿參軍，每月領一兩銀子的軍餉，無此愿者蕭家并不強迫，但需安分守己不得為禍鄰里。”

蕭縝拱手領命：“是！”

他走了，蕭穆再對兒子道：“守義，你帶上一隊人馬，隨各位慷慨之士去募集錢糧武馬匹，此乃我們衛縣自衛的基，還請諸位信守先前的承諾，莫我們蕭家發不出軍餉，募兵之舉淪為笑柄。”

眾族大戶忙道：“您老放心，我們這就回家安排！”

蕭穆代全縣百姓謝過眾人，不等他們離去，繼續吩咐孫興海、孫緯、蕭延、蕭涉：“你們清點本村可用之人做好準備，明早一旦湊齊軍餉，立即分頭去各村鎮募兵，頭一月的軍餉先給，之后的按月發放，務必講明道理，給青壯自愿選擇，不可威強迫。”

孫興海：“好，我馬上寫一封募兵文書，讓大家今晚都背了。”

族大戶們一聽，更加不好耽擱，齊聲告辭回去籌備。

有差事的人們走了，蕭家院子里還圍著前來看熱鬧的同村村民，大家盯著中間的老爺子不斷詢問：

“蕭千戶，您這是也要封王了嗎？”

“不是，承蒙各地鄉紳百姓看得起，老夫只是暫代知縣一職，一旦朝廷派遣員過來，老夫立即讓權，繼續回來種地養老。”

“那您去縣城練兵，一家人是不是都得搬過去？”

“家人安全我蕭家男兒才能安心護民，所以我們在那，們只好也暫時搬過去。”

“啊，你們都走了，咱們靈水村豈不是沒人護著了？”

“大家放心，我們要護的是全縣百姓，無論哪個村子遭遇敵襲，我們都會發兵救援，靈水村是我們的，我們終要回來的，更不會任由外敵踐踏鄉里。我們不在之時，還要勞煩鄉親們幫我們照看家宅，尤其是老夫那一書房的藏書。”

“您看那些書比看家里的百十畝地還要，不一起帶去城里？”

蕭穆笑道：“太多了，搬起來費時費力，也許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何必多此一舉。”

村民們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都放下心來，老爺子不搬書，說明是真打算回來過日子的，那麼蕭家為了自己的藏書與家宅，也會護好靈水村。

——

村人們散去后，蕭穆將家里的人孩子們都了過來。

西院這邊有賀氏、蕭玉蟬母子、林凝芳、阿真，東院是佟穗、柳初、阿福帶著綿綿。

眷們剛剛雖然沒有面，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蕭玉蟬激道：“祖父，以后城里就都聽咱們家的了？”

從靈水村第一大戶人家的孫，變了衛縣父母家里的孫？

蕭玉蟬只覺得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塊兒餡餅，跟做夢一樣，不知道自家怎麼一下子就牛氣到了這個地步。

蕭穆看看做夢的孫，再看看其他人，神嚴肅道：“守得住衛縣，咱們蕭家算是為本縣百姓立了功，沒辜負我們爺幾個的一武藝，守不住，反王來了，最先死的便是咱們蕭家十幾口，所以，你們以前怎麼過以后還怎麼過，都別把這事想得太，更不用把自己當人上人，給我來作威作福那一套。”

最后一句話說得最兇，老爺子懾人的眼神也落在了賀氏、蕭玉蟬這邊。

母倆剛要飄起來的心都是一哆嗦，賀氏臉都白了，連忙道：“爹放心，我們不會犯糊涂，您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蕭穆：“行了，都去收拾東西吧，值錢的拿上，服帶秋冬兩季的便夠了，不用都帶。”

賀氏擔心：“萬一家里來賊？”

蕭穆：“只要咱們守好衛縣，沒有賊敢來咱們家，守不住的話，家里多東西也用不上。”

這一句，越發讓賀氏母意識到了此行的危險，飛黃騰達的夢徹底碎了。

齊耀瞅瞅大人們，小聲問：“咱們搬去城里，住哪？”

蕭穆男娃的頭，緩和語氣道：“你二舅已經過去了，會幫咱們找好地方的。”

衛縣城，蕭縝帶著從劉知縣的書房搜出來的賬本、卷宗，先后抄了城四大豪富之家，其中就包括曾經試圖強搶佟穗表妹周桂為妾的杜家。

這四家干的是賄賂貪欺鄉里之事，在衛縣已經惡貫滿盈，去年貪收走的無主土地便是賤賣給了他們，被他們迫害反倒被貪關進牢房的百姓苦主甚至多達百人。這樣的惡人，還一門心思地趁斂財呢，并不曾參與前去蕭家請愿的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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