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師爺道：“埋伏戰巧在出其不意，這個虧咱們已經吃了一次，蕭老頭自然清楚咱們不會再上當。”

李綱哼道：“出發，天黑之前務必抵達定城十里之外。”

這五萬將士雖然有多一半的男丁是被著充軍的，可人多氣勢壯，再想想打贏了可以沖進兩城燒殺搶掠快活一場，很多之前不愿的男丁也被激起了士氣，只有膽小老實的那波想的是自己可能會死在混戰之中，依然戰戰兢兢。

初六一早，天亮之后，李綱派出去的探子們都回來了，稟報道：“王爺，定城城墻上人頭攢，已經做好了守城準備，城外只有咱們的兵馬，并無其他援兵的蹤影。”

李綱冷笑：“屁的結盟，我看何狗的銅鐵是白送了，蕭家自己守城還不夠人手，本不會派兵來支援定縣。”

范師爺著下的山羊胡道：“王爺不可輕敵，也許蕭家是想等咱們手了再從后方襲。”

李綱：“襲也得他顧得上才行，二弟，你帶兩萬兵馬在這里守著，我與師爺帶三萬兵繼續奔向衛城，明日一早咱們兩邊同時手，看他們誰能支援誰。”

李振豪爽應下。

范師爺笑了笑，這就是兵多的好，蕭家拉攏民心、練兵的法子更適合太平盛世，在這朝不保夕的世，當然是先招募足夠多的兵馬，趁擴大地盤，有了足夠的勢力震懾四方后再打造銳之師。

就像現在，蕭家若半路設伏，己方早有準備，哪怕蕭家出所有兵力，也難逃三萬大軍的圍攻。

蕭家若死守衛城，只憑六千多的兵力又能支持多久？

整兵完畢，李振留守定城，范師爺隨著李綱往東直奔衛城。

經過之前被埋伏的山丘，李綱人查探地更加仔細，得知沒有伏兵，他笑得勝券在握。

——

初六這晚，佟穗隨老爺子住在了南營，蕭縝之前的屋舍。

快二更天時，城外突然傳來雷鳴般的萬軍齊吼：“興王已至，衛城軍民速速開城來迎！”

一樣的字眼，興王大軍一共喊了足足一刻鐘。

佟穗早已穿好裳套上皮甲，隨著老爺子快馬來到城門前，登上城墻。

站在城墻上，能看到城燈四起，幾乎所有睡下的百姓都被驚醒了，再看城外，一支支火把連一片，宛如游龍。

“指揮，興王是要今晚就攻城嗎？”

蕭穆微微搖頭，道：“早上探子來報時他們才到定縣，一百里地，這些人必然是全力奔馳才在此刻趕到我們這邊，一個個筋疲力盡，斷不會夜襲。”

兩側的守城軍都松了口氣。

蕭穆道：“各個城門安排十人巡夜，其他人回去睡覺。”

眾將士得令，悄然下了城墻。

蕭穆著興王大軍道：“可惜咱們兵，不然今晚安排一場襲，定能讓興王損兵折將。”

佟穗：“反王知道自己的兵馬疲憊，今晚應該也會有所防范？”

蕭穆笑了，看著旁邊才到他肩膀高的孫媳婦道：“不錯，有將軍的樣子了。”

佟穗沒有老爺子的從容，眼里映照著那片耀武揚威的火。

不知道蕭縝在外面安排了什麼樣的戰，只知道明早衛城這邊便要開始一場你死我活的爭戰。

回到屋舍，佟穗直接和而臥，整個人在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

翌日黎明，佟穗剛剛洗過臉，四城門同時響起鐘聲，那是在通知所有百姓各歸各位，做好守城準備。

佟穗側耳傾聽，城外尚無行軍的腳步聲。

快步來了老爺子這邊。

蕭穆端坐在矮桌前，瞧見孫媳婦，笑道：“來，吃飽了再出發。”

第113章

東邊天空初初亮起，反王的兵馬還在半里地外的大營吃餅喝粥時，衛城負責守城的軍民已經聚集在了城門前。

百姓們站得混，與列陣于兩側的守城軍涇渭分明。

百姓們東瞅瞅西看看，慌了，急著問前面的蕭穆：“蕭指揮，咱們就這點兵馬嗎？其他守城軍呢？”

蕭穆一黑布，腰桿直，笑著對眾人解釋道：“城必須守住，但靠守城打不贏反王，所以反王大軍未到之前，我已連夜派出五千兵馬藏匿于附近，只等反王大軍攻城不順損兵折將之際再包圍而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城門鎖，連只野貓野狗都出不去，自然不用擔心有細去給反王通風報信。

百姓們不懂戰，見老爺子笑得有竹，再想想衛城軍練時的氣勢，之前蕭二爺率領一千兵都能擊退反王兩萬大軍，現在以五千兵對三萬攻城之后的疲憊之軍，確實很有勝算。

剛剛還驚慌失措的百姓們，這會兒都把心放回了肚子。

蕭穆卻忽然止了笑，肅容道：“這次迎戰反王，我衛城軍民必須里外配合才能獲勝，倘若我們守城失敗，沒等蕭縝等千戶率兵支援便反王攻破城門，那麼全城百姓都將淪為反王刀下魚再無生機，所以，大家務必全力以赴，至堅持到黃昏，能做到嗎！”

軍民齊聲喝道：“能！”

蕭穆：“好，大家各就其位！”

一千守城軍魚貫登上左右城墻，或是手持弓箭刀叉或是守在撞車、石頭圓木堆旁。

一千守城軍以及三千男丁站在城下，隨時準備上去與疲兵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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