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居高臨下,注意到敵方弓箭手的變化,揚聲道:“盾兵去東敵臺!箭雨來了!”
登時有幾個舉著木盾的盾兵疾馳到敵臺之上,趕在箭雨到來之前舉盾護住敵臺上的所有弓箭手,敵臺兩側的守兵們也因為聽見那道清脆的聲提醒,及時著城墻側站好,躲過了這波箭雨。
佟穗:“都別,又來了!”
敵兵連續了三波,才因為城墻上的嚴防死守而放棄。
蕭穆朗聲大笑,帶著士兵們齊聲喊道:“謝李衙役送箭!”
曾經的衙役現在的反王李綱氣得直砸馬鞍,對左右大吼道:“給我上,今天我非砍了老匹夫的腦袋下酒!”
三萬敵兵前仆后繼,死了一波再上一波,城墻上方也開始安排百姓登墻守城了,守城兵繼續負責撞云梯與廝殺,百姓們只管往下拋擲石頭圓木,能砸死人的石頭圓木都重,是個力氣活,很快就得換人。
當佟穗陸續又一百支箭時,空中的日頭緩緩移到了中間。
守城軍筋疲力盡,反王這邊同樣疲憊,且因為傷亡過多破城無而軍心搖。
范師爺對李綱道:“王爺,大軍打了半日,已經了,暫且休戰吧,下午再繼續,蕭家那邊已是負隅頑抗,趁吃飯的時候王爺鼓舞一番士氣,下午定能破城。”
李綱沉著臉道:“好,聽師爺的。”
范師爺命人吹號。
聚集在城墻這邊的敵兵們終于退走了,留下一死狀各異的尸,以及跡斑駁的城墻。
佟穗只往下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然而城墻上的慘象更是讓目不忍睹。
蕭穆讓去城樓的第二層休息,戰場他來指揮眾人打掃。
佟穗知道下午還有一場惡戰,默默地上去了。
城中的婦人們已經做好了午飯,分批來送。
周青踩著樓梯來到二樓,發現門開著,里面只有兒一人,一是地靠坐在西北側的墻角,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
周青沒忍住,哭出了聲。
佟穗睜開眼睛,見到母親,震驚地要站起來。
周青忙道:“別,是不是哪里傷了?”
飛快來到兒邊,放下托盤,張地檢查兒各。
佟穗笑道:“我沒事,都是……娘,你怎麼來了?”
周青還在兒的皮甲與子,確定上沒有傷口,才抹抹眼睛道:“怎麼,只許你們兄妹倆上戰場逞英雄,還不許娘幫忙做做飯了?快吃吧,這份是我做的餅煮的蛋湯,都不燙了,剛剛好。”
佟穗想去拿,周青瞅瞅兒一手的,攔道:“娘喂你,你只管張。”
就這麼一句話,佟穗淚如決堤。
手上的上的,都是守城兵的,自己人的。
——
敵軍大營,飯還未。
李綱坐在大帳中,正在聽手下匯報上午一戰的傷亡與武損耗。
越聽臉越沉,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急促的馬蹄聲,來人還報喪似的大著“王爺,不好了!”
李綱奪步而出。
探子騎馬沖到帳前,因為停得太急跌落馬下,爬起來跪好道:“王爺,不好了,蕭縝發兵了!”
早有預料的事,李綱只納悶蕭縝為何才:“來這邊了?”
探子:“不是,去定縣了,王爺,屬下數過了,蕭縝那邊約有三千騎兵,不是一千!”
李綱:“……”
范師爺都涼了:“他哪來的三千,你確定沒數錯?”
探子仰著臉,又慌又怕:“屬下親眼看著那些騾馬從他們大營里沖出來的,因為覺得數量不對才親自數了一遍,大三千不差!”
范師爺猛地一拍手,對李綱道:“遭了,蕭縝是想圍魏救趙,三千騎兵堪比一萬五的正統步兵,二王爺那邊雖有兩萬人馬,卻都是沒怎麼練過的百姓,單蕭縝的騎兵便打不過,倘若定縣的八千兵馬沖出城門與蕭縝里應外合,二王爺危矣!”
李振是個勇的,可那兩萬兵人心不齊啊,一旦懾于蕭縝的騎兵投降倒戈,蕭縝便能帶著降兵先殺二王爺再來衛城攻打他們!
范師爺思索片刻,提議道:“王爺,您立即派這邊的兩千騎兵先行一步去支援二王爺,咱們大軍隨其后,如果能一舉擊潰蕭縝的騎兵營也是大功一件,就算他們得到消息逃了,咱們至保住了我大軍主力,之后再制定新的戰。”
李綱比他還擔心自己的弟弟與兩萬兵,飯也顧不得吃了,當即下令整軍出發。
城樓二層,佟穗哭過之后就由著母親喂飯了,吃飽了下午才能接著打。
樓下突然響起守城兵驚喜的聲音:“指揮,二太太,反王走了!”
佟穗聞言,一躍而起,跑到窗前一看,反王大軍果然撤了!
是蕭縝那邊有了作?
——
反王的兩千騎兵沿著來路跑得飛快,李綱、范師爺帶領步兵走得慢,早看不到騎兵的影子了。
為了保持力,李綱伙房將預備應急的一批干糧發了下去,也就是烙餅,這個季節,干的烙餅放十天都壞不了。
士兵們邊走邊啃餅,沒有湯水,只有一波波的灰土。
李綱催得急,步兵行軍的速度也還算快,一個多時辰后便到了定縣、衛縣中間的那段山丘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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