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知道林凝芳不喜承太多人的注視，管不住別人的眼睛只能擋住自己。

可三妯娌并排而行，只林凝芳這般打扮，還是會引人矚目。

對佟穗道：“咱們也披斗篷吧？”

佟穗眼里出一驚訝，柳初也有斗篷嗎？

柳初一笑：“還是定親的時候綿綿爹送我的，鄉下地方，一直沒舍得穿。”

早已習慣提及亡夫了，佟穗聽著卻忍不住心疼，死去的那個既是柳初曾經恩無比的夫君，也是蕭縝、蕭野的親大哥，老爺子的長孫。

兩人各自去取了斗篷。

當三妯娌站在一塊兒，柳初的那件斗篷雖然已經做了九年，卻是最耀眼的那件，梅紅的緞面，聚攏了一的點，隨著的步伐流水般粼粼晃。

蕭姑母瞧了一眼就尋個借口自然而然地走開了，邊走邊往下掉眼淚。

后傳來賀氏沒心沒肺的聲音：“柳兒這斗篷是狐皮狐啊，當年咱們家條件還好著呢，老大就喜歡帶著弟弟們去山里打狐貍，普通的貨看不上，翻山越嶺專找狐貍窩，打回來都攢著，攢夠了去城里請師傅做斗篷，再高高興興地去柳兒家提的親。”

“哎，蕭家的兒郎都是疼媳婦的種，憑這條斗篷柳兒給老大守著也值了，凝芳阿滿你們倆在福窩窩，記得都對自家爺們好點。”

賀氏意味深長地總結道，目最后落在兒媳婦林凝芳上。

林凝芳恍若未聞，面對賀氏或蕭玉蟬，大多時候都是這般。

佟穗一手牽著一個妯娌，笑道：“走了。”

天冷，三妯娌沒往遠奔，去的是宅子后面河對岸的那一排攤鋪。

柳初給綿綿買了一新新鞋的料子，買了兩朵絹花，還買了一把新木梳。

林凝芳跟佟穗買的差不多，都是面脂，且分別給阿福、阿真買了一份。

經過布莊的時候，柳初提醒兩個弟妹：“二爺三爺都立了功，正好也要臘月了，你們給他們做新吧。”

不是在意賀氏的怪氣，而是夫妻倆過日子，本來就是你疼我我疼你，互相疼出來的。

佟穗看向林凝芳。

林凝芳笑道：“大嫂說的是。”

率先往男人料子那邊走去。

柳初挽著佟穗跟在后，雖然是寡婦，可還有關心照顧的老爺子與小叔，的裳不太合適，柳初挑了三雙鞋料，準備給老爺子、蕭野、蕭涉一人做一雙。

挑挑逛逛，三妯娌滿載而歸。

第126章

蕭縝任定城軍指揮兼領騎兵營，無論定縣還是騎兵營離衛城都夠近，所以忙完分地的事后，蕭縝基本每隔兩三日都會回來一趟。

蕭延在兩百里之外的縣，老爺子要他做縣指揮時，那會兒反王剛敗，五縣急需自己人前往接管，蕭延得了老爺子的軍令便心熱如火地來縣持大事，只是隨著五個千戶所的兵力招募完畢，老爺子也把靠譜的千戶們派過來幫忙練兵，蕭延就開始惦記家里的媳婦了。

這時，他給老爺子寫了第一封信，說城里已經恢復治安，兵也正經練起來了，希能回家一趟。

老爺子回信：分地跟練兵一樣重要，你盯點，別狡猾之戶鉆了空子，佯裝貧農貪占田地。

蕭延生在靈水村，從小耳濡目染村民們對田地的看重，既同貧寒無地之人，又恨那種貪得無厭的，于是下想媳婦的心，仔細持算賬分地的事。

與老爺子、蕭縝不同，蕭延上帶著一種兇戾之氣，新知縣負責跟各村百姓待詳細，蕭延只管騎在馬上，那些想要占便宜的農戶瞧見他那活閻王的樣，膽子一，紛紛把抱怨不公的話咽回了肚子，這地分得居然比衛縣還要順利。

忙到十一月月底，蕭延給老爺子寫了第二封信，問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家小住了。

老爺子回信：你說辦妥了就辦妥了？老老實實等著我去巡視，真妥了再說。

蕭延：……

——

臘月初一，老爺子上佟穗、蕭涉，帶著五十兵馬，一大早就沖出衛城朝西而去。

老爺子心系其他六縣的百姓與新軍，看指揮們的書信匯報不夠，必須親自去巡視一番才行。

路上若無人，眾人快馬加鞭，只要遇到百姓，老爺子便眾人停馬，他帶著佟穗、蕭涉下馬走過去，詢問百姓家里村里的況。

原本有地的百姓激蕭家讓附近變得太平起來，剛分到地的貧農既激蕭家，又傾訴了家中沒有糧種的煩惱。

蕭穆慈聲承諾道：“放心，明年春耕前縣里會去各村發放種子，保證大家的地都能種上，夏收秋收時也只需還上府借出去的糧種斤兩。”

“那還收田稅嗎？”

蕭穆：“如果那時朝廷還沒派人過來接管，老夫仍暫任七縣守將，每畝地便只收半斗的田稅，攢下糧草供應七縣的將士們。”

“半斗？太好了，我不得您老給我們做一輩子的守將！”

也有百姓告狀的，或是告村子里有賴皮混混欺人，或是告有大戶使手段迫貧農們出剛分到的田地。

其他五縣的大戶甚至中農都被反王殺了，衛、定兩縣的這兩類人活得好好的，時老老實實一心求生，日子一太平，漸漸又出本。

蕭穆讓佟穗記于紙上，回頭再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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