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把營里各都安排妥，初五晌午前必須回來。”

蕭延大喜，跑去跟手下的千戶們待一番，晚飯也不吃了，騎馬就往城外跑。

兩百里地，拼命狂奔也要跑兩個時辰，到衛城那邊還得讓守城兵破例為他開一次城門。

老爺子搖搖頭，同時也很欣，看孫子這猴急樣就知道孫子在縣并沒有招惹其他人。

衛城。

林凝芳天一黑就睡下了，睡到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被一道急促的馬蹄聲驚醒。

躺在被窩里不，隔壁被窩里的阿真張地攥住被角。

“開門，我回來了！”

馬蹄聲停在蕭家大門外，隨即傳來蕭延的聲音。

阿真趕穿好裳，迅速卷好自己的鋪蓋，當抱著鋪蓋走出西院的時候，蕭延也沖了過來。

東廂房那邊，賀氏急慌慌打開門，朝兒子喊道：“老三，你怎麼大半夜地回來了？”

蕭延勉強停下腳步，回頭解釋道：“祖父給我放了兩日假，太晚了，娘去睡吧，有話咱們明早說。”

賀氏：“……”

蕭延大步沖進房間，看見林凝芳裹著被子坐在炕上，長發披散，睡酡紅。

蕭延頭一滾。

林凝芳上下打量他一眼，提醒道：“先洗洗，我阿真燒水去了。”

蕭延瞅瞅上，想起一路吹過來的風沙，退出去道：“不用燒，我沖涼水澡！”

第127章

蕭延回家的靜把西廂房的蕭玉蟬、柳初也驚醒了。

綿綿睡得淺，柳初躺在被窩聲安著不安的兒，蕭玉蟬見兒子睡得死，披上裳下了炕，剛要打開堂屋門，就聽見哥哥不甚耐煩打發老娘的話語。

一個多月沒見了，連親娘都懶得搭理，肯定是著急摟嫂子去啊。

蕭玉蟬撇撇，松開了握住門閂的手。

只是人都起來了，暫且也不想回去睡覺，蕭玉蟬走到南屋這邊，輕聲道：“大嫂，醒了嗎，咱們倆說說話。”

柳初：“嗯，等我一會兒。”

蕭玉蟬便在離門口遠的地方擺了兩個小板凳。

柳初很快就出來了，姑嫂倆面對面坐在一塊兒。

蕭玉蟬嘿嘿一笑，搬著小板凳挨在柳初邊，著問：“你說，三哥三嫂抱上了沒有？”

柳初：“……你只想跟我聊這個的話，那我回去了。”

蕭玉蟬挽住的胳膊不許走：“急什麼啊，他們又聽不見。大嫂，我知道你跟二嫂三嫂要好，可們倆都有男人，全家就咱們倆年輕的小寡婦，有些事也只有我跟你能聊到一塊兒，你就當陪我解解悶嘛。”

柳初掙不開，歪著腦袋表示不想聽。

蕭玉蟬：“行，我先跟你說說心里話，省著你臉皮薄。其實啊，我早把耀哥兒他爹拋在九霄云外了，偶爾又希他還活著，夜里好歹給我暖暖被窩。這兩年不是經常有人來家里為我提親嗎，我圖家里安穩才不想嫁，但有時候還想拉個壯實男人去地里廝混一場，嘿嘿。”

柳初捂住耳朵。

蕭玉蟬晃胳膊：“別告訴我你一次都沒夢見過孫典，那板那勁兒，我娘都盯著瞧過好幾次。”

柳初：“這里太冷，我去睡了。”

蕭玉蟬見自己的心里話都沒換來大嫂的配合，也覺得沒意思，松了手。

柳初逃跑似的回了南屋。

母倆一人一個被窩，炕頭最暖和，綿綿睡這邊，柳初睡外側。

被窩里殘留余熱，柳初躺好后閉上眼睛，腦海里卻冒出一雙如火似的眼睛。

西院那邊似乎傳來一點靜，柳初拉起被子，將腦袋蒙了起來。

——

子時時分，蕭延才終于肯老老實實摟著林凝芳不再。

“我跟祖父商量了，讓我跟二哥換一下縣管，祖父怕我斗不過何連慶，說啥也不同意。”

“我不了，你隨我搬去縣住吧，知縣在城里給我安排了一棟三進宅院，你去了，我買兩個丫鬟伺候你，你自己當家做主，還不用娘的氣。對了，你不喜歡應酬，正好縣的大戶族都被反王殺了，普通百姓不會來大戶人家那一套，沒人會去打擾你。”

“祖父我初五晌午前趕回去，你坐馬車，趕快點應該來得及。”

林凝芳閉著眼睛道：“我怕。”

蕭延疑道：“怕啥？”

林凝芳：“去了那邊，白天你在軍營，家里除了我跟阿真全都是新買進來的下人，我怕里面有居心叵測之人。盛世的下人畏懼主家畏懼府，世里府自顧不暇，下人們殺主奪財后只要跑得夠快，就不用擔心原來縣城張出來的緝拿告示。”

蕭延聽得心里也是發，忙道：“二嫂有近衛，我也給你安排八個，白天他們守在門外，保證下人不敢作。”

林凝芳眼角下淚來：“兵匪比丫鬟小廝更讓我害怕。”

蕭延全一僵。

打仗的時候會有很多逃兵，逃兵不敢回家，基本都會落草為寇。山上的匪寇悶久了想下山，大多會去投軍，打了勝仗后跟著將士們明正大地去城里喝酒吃，甚至禍害百姓。

如果還是深居宅的相府千金，大概不會把兵匪混為一談，大概還會覺得所有小兵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可經歷過家人被悍匪殘忍殺害，又被他這個退役的小兵用那樣的方式占有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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