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表弟長得倒是和善可親,可惜只是對外人客氣,在家鬧起來口沒遮攔,周桂在東院聽得清清楚楚,肯定被那些糙話嚇到了,沒事基本不會往西院來。
好好的一個姑娘,自家兄弟都沒那福氣。
“二哥想啥呢?”蕭野警惕地問,總覺得親哥看他們的眼神不太對勁兒。
其他幾個也看過來。
蕭縝:“我在想,你們別顧著練武,平時也多看看書。”
五人齊齊嗤了一聲。
蕭延:“大年初一,說那些掃興的話,二哥快過來,咱們六人簽,兩兩對打。”
蕭縝:“你們先,我回去一下。”
說完,他快步去了東院。
佟穗一直等著他呢,母親讓探張文功的口風,看看張文功有沒有定親,肯定是幫表妹探的。
回想表妹當初提的那些條件,張文功還真是合適,既有能保護表妹的手,說話行事又穩重守禮。
佟穗沒辦法探,把這差事托給了蕭縝。
蕭縝進屋后,朝笑了笑:“文功還單著,他也聰明,猜到咱們要撮合他跟表妹。”
佟穗:“那他怎麼說?”
蕭縝:“你都瞧見他臉紅的樣子了,肯定愿意,只怕表妹看不上他。”
佟穗喜道:“表妹那邊我去問,多半能,不然我娘不會急著我打探。”
蕭縝:“咱娘。”
佟穗嗔了他一眼。
蕭縝將拉到懷里,著臉問:“換太平時候,你是喜歡我這樣的,還是跟表妹一樣,更喜歡書卷氣的?”
他手上的作有幾分輕佻,白天這般,佟穗很不習慣,抓住他的手道:“你讀過很多書啊。”
蕭縝:“我上也有書卷氣?”
佟穗沒憋住,笑了。
或許十八歲的蕭二爺有一的書卷氣,在戰場打殺六年之后第一次出現在面前的蕭二爺,只有一的肅殺與威嚴。
“又不是看書卷氣,你比文功好看,你們倆站在一塊兒,我肯定先瞧見你。”佟穗說實話道,“好了,娘還在等我的消息。”
蕭縝:“我們幾兄弟切磋武藝,要去看嗎?”
佟穗:“大嫂們在嗎?”
蕭縝:“在堂屋,肯定能瞧見,一共三場。”
佟穗點點頭。
夫妻倆過來的時候,一家人都站在院子里了,老爺子帶著兒子婿站在左邊屋檐下,眷們站在右邊。
佟穗剛走到柳初邊,就聽蕭涉道:“二哥,咱們倆打。”
蕭縝掃眼別的弟弟們,問:“出來的?”
蕭延笑:“我們四個的,故意把你留給五弟,怎麼,二哥也怕五弟不?”
蕭縝沒應,活起雙手來。
六兄弟的槍都拿過來了,全是早些年老爺子花大價錢給自家兒郎打造的好槍,其中蕭涉的槍最重,有六十多斤。
老爺子道:“點到為止,誰敢急眼我打誰板子。”
蕭野:“祖父放心,我們誰跟誰,就當給你們耍花槍助興了。”
沒到的幾個站到東西廂房的屋檐下,蕭縝、蕭涉先上。
曾經切磋過無數次的兄弟,彼此悉對方的路數,一時難分勝負。每當兩桿重槍打到一起,都會發出如雷如鼓的沉重聲響,震得旁觀者腦袋里跟著嗡鳴。
佟穗不由自主地攥了雙手。
幾十個回合后,趁蕭涉跳起又落下尚未站穩的瞬間,蕭縝反手一槍橫掃過去,打中了蕭涉的小肚。
蕭涉一踉蹌,差點摔倒。
蕭縝收槍,蕭涉哼了哼,意猶未盡地退到一旁。
蕭縝瞥向屋檐下的妻子。
耳邊傳來起哄的輕笑,佟穗臉上熱熱的。
就算以前喜歡書卷氣,那也只是因為沒見識過習武男兒的英姿。
接下來是蕭延對喬長安,打著打著,喬長安拎著槍跑了:“算了算了,三嫂在那邊看著,就算我能贏也不敢贏,不然這一年三哥都得記恨我。”
蕭延:“放屁,你本打不過我!”
蕭姑父說了句公道話:“這局確實是長安輸了。”
蕭延一膛,看向林凝芳。
林凝芳垂著睫,瞥眼老爺子那邊,想的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蕭野、喬長順旗鼓相當,因為有客登門而匆匆罷手。
——
佟穗來了東院,娘幾個坐在屋里說悄悄話。
一提張文功,周桂先紅了臉。
周青笑道:“瞧瞧,昨晚老爺子夸張文功好,阿香還頂呢,要老爺子自己嫁去,今天看到人就變了另一幅模樣。”
周桂:“都是被你們鬧的,我沒想到一出門就會見到張文功本人,要不是因為他背過祖父,我心里激他,才不會留在那里聽二哥胡說八道。”
姜氏:“那你到底怎麼想的?人家已經對你有意思了,怕的是你不喜歡,你果真無意,咱們早點把話說清楚,免得他空惦記。”
佟穗鼓勵地瞧著表妹,喜歡不喜歡的,敢說就好。
周桂低下頭,攥著手指道:“瞧著還算順眼,可一面也看不出什麼啊,他不了解我的脾氣,我也不了解他。我姐跟姐夫盲婚啞嫁是因為兩村離得遠沒那條件,我跟他都長住城里,還是想先接接。”
姜氏稀奇道:“你想咋接?他可是大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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