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小兒，納命來！”

距離近，施磊一刀掃向蕭延口。

蕭延揮槍擋住，快速過了三個回合之后，蕭延刺向施磊面部的槍尖亦被施磊舉刀攔截，眼看又是一場僵持，蕭延突然松手，失去主人的長槍自然下落，幾乎才落半掌距離，又被主人猛地一抄一刺，深深沒了施磊口。

施磊雙手還舉著刀，難以置信地往下看。

蕭延獰笑，一槍將人甩落馬下，繼續去殺其他敵兵。

蕭守義帶兵堵在大營的另一頭，這才是一場真正的甕中捉鱉。

山腰之上，蕭穆看看勇殺敵的兒孫，再看看帶著弓箭手居高臨下遠程殺敵兵的孫媳婦，著胡子笑了。

第143章

施磊叔侄野心頗大，占了朔州之后還想圖謀天下，但他們收攏招募的士兵們絕大多數都不會真地惦記推翻朝廷封侯拜將，圖的只是除掉老家這邊的貪惡霸們，圖的是自家能分到田地，以后能過上安穩日子。

施磊叔侄幫他們除掉了貪，他們便愿意擁護這叔侄倆，如果這次來攻雁門關的是以狠辣揚名的李綱兄弟，小兵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家人命大概會拼死抵抗，可過來的是蕭家，給七縣百姓分田分地分糧且從來不殺降兵的蕭家，前面三日小兵們聽著外面的種種勸降之言已經軍心搖，此刻施磊一死，軍心徹底潰散，越來越多的小兵選擇放下兵跪地投降。

短短半個時辰，軍營里的喊殺聲便平復了下去。

老爺子人滅了火，開始清點兩邊損傷。

蕭家這邊一開始靠箭雨殺、阻攔了眾多敵兵，量逃出來的敵兵被蕭守義、蕭延父子倆率軍兩頭圍堵，乃是以多打，混戰中基本是兩三個人打一個敵兵，配合之下只陣亡了十二人，另有四十余人了輕重不等的傷勢。

而前來夜襲的一萬守城敵兵，共有三千余人死在箭雨大火刀槍之下，傷者高達百余人。

這還是他們投降得夠快，不然被堵在山路上，此戰必將全軍覆沒。

降兵們被看守在一，周景春、周桂等軍醫先忙著為自家傷的將士醫治，因為戰前就做好了充足準備，連第一次面對這麼多傷者的周桂都不慌不，冷靜地為士兵們理著傷口。

蕭延收集了十二個陣亡小兵上的木質兵牌，給老爺子。

有的兵牌上染了，有的兵牌似乎還殘留主人的溫。

蕭穆一一看過，緩緩呼出一口長氣，轉將一把兵牌遞給佟穗：“拿去給主簿吧。”

為主將，他只能爭取以最小的傷亡換取勝利，卻難以做到保全所有將士們的命。

佟穗默默攥那把兵牌。

戰場上的尸是沒有條件運送回去的，只能原地焚燒。

蕭家的一萬大軍押送這六千多降兵來到雁門關下，大營那邊的火還在熊熊燃燒著。

城關上只剩一隊弓箭手了，見到蕭延扔上來的施磊的人頭，立即開關投降。

雁門關有關城，又忙碌了半個時辰，佟穗終于帶著周桂回了老爺子撥給們的一間營房。

周桂的裳上沾了些，哪怕做足了心理準備，今晚兩邊傷兵們的各種慘烈傷口依然給周桂帶來了不小的沖擊，不過，當跟在佟穗后進了屋，瞧見里面悉的一方炕，周桂不自地笑了出來：“連著睡了幾晚帳篷，今晚終于又能睡炕了。”

佟穗取下皮甲，溫聲道：“不早了，簡單洗洗就睡吧。”

與守城那日的戰況相比，今晚的埋伏戰已經算是輕松。

周桂確實累得夠嗆，了裳脖子手臉再洗洗腳，要上炕的時候，瞧見姐姐朝敞開了被窩。

佟穗笑道：“怕你夜里做噩夢。”

周桂一邊鉆進來一邊反駁道：“我才沒那麼膽小。”

因為疲憊，姐妹倆很快就睡著了。

雁門關已破，昨晚老爺子發了話，允許半夜打了一場漂亮仗的將士們可以睡到自然醒。

可佟穗習慣早起了，見表妹睡得香，悄然穿好裳，兩個健碩衛守門，走了出去。

外面天微亮，佟穗一眼瞧見了單獨站在旁邊山頭高城墻段上的老爺子。

佟穗一路跑了過去。

當來到老爺子邊，一張臉都跑紅了，氣吁吁的。

蕭穆笑道：“急什麼，我又不會被風吹走。”

佟穗：“我怕錯過日出。”

蕭穆笑著向東方，佟穗還真沒白跑，就在此時，一紅日緩緩躍出天邊層疊的云層，金萬丈。

等紅日完全跳出來，蕭穆才問：“昨晚熬了那麼久，怎麼沒多睡會兒？”

佟穗：“在下面了三天的城關，睡覺前就想著今早一定要來看看。”

蕭穆了近在眼前的城墻，遠著雄偉，離得近就能發現這城墻已經有些破了，那是被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侵蝕出來的。

他道：“再厲害的天險都得靠人守著，換個穩重的守將，只要他閉關不出，靠咱們一萬兵馬不可能破關。”

佟穗：“祖父不必謙虛，您三弟罵的那些話句句都往施磊的要害上扎，施磊能忍住三日已經夠沉得住氣了，他之所以輕敵冒進，本還是施家為政不仁，他擔心軍心搖手下將士背叛，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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