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蕭家眾人肯定要陪韓將軍應酬,佟穗收拾好就去東院待著了。
除了周桂與丫鬟,東院這會兒只有表哥周獻在,一打聽才知道周景春、周元白、佟貴、張文功都被去吃席了,周獻一來不喜歡喝酒,二來不放心妹妹自己在家,這才沒去。
周桂:“明天姐姐生辰,晚上咱們搟面條吃。”
佟穗:“……我都忘了,難為你還記得。”
周獻:“祖父也記著的,要不是今日韓將軍進城,他們肯定都回來陪你吃長壽面。”
佟穗:“嗯,招待韓將軍更重要,自家人什麼時候都可以聚。”
因為長壽面的意義不一樣,兄妹三個親自去了廚房,姐妹倆面切面條,周獻坐在灶膛前燒火,一邊忙一邊說些悄悄話,譬如反王施毅明天就要被砍腦袋了,齊恒會不會后悔當初嫁兒的決定,譬如明日論功行賞時,自家這幫人都能得到什麼賞賜。
周家三代軍醫是拿固定的軍餉的,最多哪天替將領們診治時,將領們一高興可能會給些賞錢。
不過周家隨軍更多的是為了幫襯蕭家,才不是圖那點軍餉。
周桂:“這次仗打得不多,姐姐的軍功怎麼算?”
佟穗:“弓箭手因為很難計算戰場上的殺敵數,都是按照平時的考核績算的,我們在雁門關那邊前后出手兩次,論功行賞時會統一記功,再由弓箭營自己按照平時績分發。”
佟穗雖然在老爺子邊做事,但只要參與了的箭攻,都會拿到弓箭營里最高的軍功,其他弓箭手也服。
周桂笑道:“早知道我也跟你學練箭了,比給旁人看病掙得多。”
佟穗:“會醫在什麼地方都能派上用場,箭只能用在戰場或是進山打獵。”
周桂:“這麼一比較,那還是我們郎中更厲害一點。”
周獻:“就沒見過你這麼喜歡自夸的。”
三兄妹說說笑笑,一起吃了一頓香噴噴的長壽面。
吃完佟穗就回了西院,洗個澡換干凈裳,頭發都晾干梳起來了,過了一更天,街上才傳來蕭延幾人的大嗓門。
佟穗想了想,站在垂花門一側,等著接老爺子、蕭守義、蕭姑父這三位長輩,順便接下蕭縝。
果然,三位長輩前后進來了。
佟穗手里提著燈籠,發現老爺子神矍鑠腳步如常,似乎沒喝多酒,蕭守義卻醉得不輕,被蕭姑父扶著,蕭縝還在外面,被一群人拉著起哄,非要他在前院睡。
老爺子對佟穗道:“進屋去吧,省著他們連你也鬧。”
佟穗關心道:“您沒事吧?”
蕭穆:“韓將軍不好喝酒,那些年輕人也不好意思灌我,都去灌你二叔他們了。”
說完,這三位長輩先回去了。
佟穗正猶豫是繼續等蕭縝還是回房的時候,突然聽見蕭延大:“老四,你往里面跑什麼跑?”
蕭野:“明日二嫂生辰,我有禮孝敬,怎麼,你也準備了?走啊,一起去。”
喬長順:“他有個屁,領了軍餉也都攢著給他自己媳婦呢,才舍不得拿出來孝敬嫂子。”
喬長安:“是啊,三哥早都算好了,明天領到賞錢就往衛縣趕,路上分別在縣、應縣、縣、定縣換匹馬,快馬加鞭連跑四個時辰就能到跑到家,在家住三晚回來一趟,然后再回去住三晚,兩邊都不耽誤。”
蕭野:“太孝順了,二嬸肯定要高興哭了,二叔都沒說要回去看看。”
眾人大笑。
佟穗:“……”
蕭野突然竄了進來,看到躲在垂花門后的二嫂,還差點嚇一跳。
佟穗舉高燈籠,見他臉龐一片醉酒的通紅,問:“吐沒吐?”
蕭野道:“這回大家都收著的,沒喝那麼多,就齊云他爹非要跟二叔灌酒,把二叔灌醉了。”
佟穗剛要說話,蕭野忽地扯著領子靠近,壞笑道:“不信你聞聞?”
佟穗忙退了兩步,耳朵不控制地燒了起來。
蕭野逗了一下就收,從懷中取出一個掌大的錦盒,遞給佟穗:“去年送了二嫂一支假鐲子,今年手里有錢了,送二嫂真的。”
佟穗聽了,震驚地打開錦盒,里面果然是一支金鐲,分量還不輕。
只覺得不起,哪有小叔送嫂子這麼貴重的禮的?
蕭野像是能看穿的心思,不以為然道:“我還沒親,手里的銀子本攢不住,不給嫂子買禮也會請別人喝酒花了,所以我都想好了,沒親前該孝敬嫂子們的孝敬嫂子,親了再把銀子給媳婦保管。”
說著,他又出一個錦盒遞給佟穗:“這是給大嫂預備的,先買了,二嫂幫我收起來,回頭再給,總之二嫂有的大嫂也有,你們倆誰也不用誤會。三嫂那邊就算了,既不給我做裳做鞋也不幫我分憂,我沒事給送鐲子,三哥該急了。”
佟穗笑道:“行,那我們就收下了,哪天你手頭了,盡管跟我們開口。”
蕭野往外看了眼,道:“二哥過來了,我去睡了!”
說跑就跑了,佟穗下意識地追過去,卻見蕭縝已經近在幾步之外,后面是幾個勾肩搭背的影。
佟穗立即退到門后。
蕭縝過門檻,瞥一眼,先關上門,省著那幾個混的跑過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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