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蕭縝心意已決，且奪取石州確實對大軍有利，趙瑾便不再推三阻四，一拳打在蕭縝肩膀上：“區區娘子關，給我一千兵足矣，剩下的你都帶去吧，那里面可有四千是我們大同銳，你至得給我帶一半回來，不然我找右將軍要人去！”

蕭縝頷首，重新與趙瑾對視時，年輕將領的熱與抱負，盡在不言中。

第161章

兩人商量完后，趙瑾從竇德昌上搜出竇國舅發來的圣旨與兵符，再點一千騎兵便往西邊的娘子關去了，為詐娘子關的守軍做準備。

臨走之前，趙瑾對他撥給蕭縝的四千大同騎兵道：“從此刻起，到你們再見到我為止，蕭將軍才是你們的指揮，你們要像效忠我一樣效忠于他，記住了嗎！”

“記住了！”

趙瑾一一看過每一個人的臉，這才離去。

四千騎兵與蕭縝麾下的五千騎兵繼續將三萬多降兵包圍在山路之中。

降兵們依然跪著。

蕭縝走到中間的位置，跳到旁邊一山壁上，居高臨下道：“站起來，朝我靠攏。”

降兵們順從地靠了過來。

蕭縝指著他面前的這片地方，掃視眾人道：“那些效忠臣國舅的將領們已經死了，現在我要選一批愿意效忠韓總兵的新將領，自認有勇有謀卻因為出、場世故而懷才不遇的，站到這里來。”

降兵們面面相覷。

蕭縝：“韓總兵正是用人之際，有真本事的最好抓住這次機會，石州那邊還有大筆的軍功等著你們。”

人為財死，再加上韓宗平忠君民的威，怎麼都會比竇國舅等臣善待他們這些底層士兵，短暫的沉默猶豫之后，開始有人走了過來。

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一百個……

蕭縝一直在默默數著，當遂自薦者達到三百八十人時，他抬起手，示意其他人不用再過來。

蕭縝看向這三百八十人：“我需要六個指揮，你們誰來？”

聽起來好像誰想當就能當，可是一個衛所的指揮啊，正三品的武，真封得這麼隨便？

有人不敢相信，有人當先站了出來，跟剛剛一樣，有了一個，里面又跳出來好幾個。

蕭縝依然按照回應的順序定出指揮。

到千戶，蕭縝指著對面山壁上的一棵樹道：“前三十五個從那棵樹上摘下一片葉子給我的，便是千戶。”

剩下的三百多人嘩啦啦都沖了上去，腳快的沖在最前面，慢的就跟旁邊的拉扯摔打起來，能在這樣的爭搶中功爬上山壁并摘到葉子，誰又能說他們沒本事？

有了指揮、千戶，剩下的便都是百戶了。

蕭縝給六個新指揮下的第一道軍令，便是讓他們在半個時辰選出自己的五千多衛所兵。

指揮們惡狼一般沖進降兵群中挑人去了。

蕭縝坐到山石上，讓守在旁邊的高存志給自己拿個水袋。

高存志是靈水村的老人，他以及村里占有囚龍嶺的那近兩百青壯騎兵一直都在蕭縝邊效力。

看著二爺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水，再看看那邊忙一團的降兵們，高存志佩服道：“二爺這招真高啊，這些降兵原來都是小兵，一下子就封了指揮千戶百戶等銜，他們肯定死心追隨您了，不用咱們費心，他們也會幫忙看了手下的降兵。”

蕭縝：“你去跟咱們這邊的九千兄弟們說一聲，我給降兵封是為了順利攻下石州，等打下石州，自家兄弟不但能拿到應有的戰功賞銀，我這邊，無論大將軍賞賜我多金銀珠寶，我都會拿出來跟兄弟們平分。”

高存志替二爺心疼：“那怎麼行，您豈不是白忙了？”

蕭縝笑笑：“打不下石州才白忙，去吧。”

高存志不是特別明白，反正二爺不會做傻事，他乖乖照辦就是。

半個時辰后，六位降兵指揮帶著各自的衛所兵，整整齊齊地在蕭縝面前排了六排。

蕭縝保持著閑散的坐姿，對眾小兵們道：“是不是很羨慕剛剛站出來的那些新將領們？”

小兵們七八舌地說“是”。

蕭縝：“不用羨慕，竇德昌都說了，他這次去援泉縣，特意把石州的七萬兵都帶出來了，也就是你們，石州那邊的五萬守軍有一半都是充數的老弱之兵，更有石州各級員送來白拿軍餉的酒囊飯袋。現在咱們這邊有四萬五兵，還有一個能幫咱們騙開城門的竇德昌，你們說，打下石州是不是很容易？”

“是！”

“石州乃是府城，攻破府城的軍功賞銀是不是比幫朝廷守住一個小小泉縣多？”

“是！”

“想拿嗎？”

“想！”

小兵們有了盼頭，自然士氣大漲。

蕭縝讓他們先將死去那些朝廷兵上的鎧甲下來，再讓自己這邊的九千騎兵去換上，喬裝竇德昌麾下的朝廷兵，鎧甲上的跡也不用，有才更像逃命的敗軍。

而蕭縝給眾降兵們的第一點甜頭，便是那些陣亡將士隨攜帶的財，誰搜到就歸誰。

最后，三萬多尸被抬到附近一個深坑里埋了，帶不走的戰馬、鎧甲、軍械、糧草由一隊士兵原地看守，等著趙瑾奪下娘子關后再來運走。

忙忙碌碌，兩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蕭縝命伙房搭灶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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