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開口:“以前讀書的時候遇到過一次。”
本來只是隨口一提,但可能現場太混。
徐青桃無事可做,反而讓大腦中的回憶莫名清晰的浮現出來。
徐青桃確實遇到過一次因為雷雨導致的停電。
是在讀高二下學期的時候。
附中有個傳統的課外活時間,說是課外活,學校也不可能真的放學生在外面瞎鬧。
所以經由政教一致決定,最后把課外活改看電影,每周四的晚上六點半,也就是晚自習開始的時間,一共三節課,由學生會統一給學生播放電影。
選材一般都是世界級經典電影,有深刻的教育意義。
偶爾也會出現片或者漫劇場版。
地點是多樓的階梯教室,一共可以容納五百名學生。
高一、高二和高三統一按照班級落座。
因為是課外活,所以代管紀律的都是學生,沒有老師。
放電影時燈昏暗,氣氛曖昧,所以到最后,每周四的階梯教室了小早的天堂。
那天下午,云京就開始下雨。
謝笙今天因病請假,徐青桃只好一個人去往階梯教室。
到的時候,電影已經開始了。
宋嘉木坐在門口負責點到,徐青桃詫異,沒想到今天是他值。
他是學長,又是舊識。
見到徐青桃,只是冷淡的點頭,在進去的時候,不咸不淡提醒了一句:“里面很暗,小心一點。”
徐青桃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態度疏離,宋嘉木略微愣神。
教室里燈很昏暗,夜盲癥發作,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只能著墻壁磕磕的往前走。
因為來得晚,高二十二班前排的位置都已經坐滿,生們扎堆在一起,沒有的位置。
徐青桃往后數,發現只剩下陳時嶼邊有個空位。
兩眼一黑,有點絕,開始考慮要不然自己站著看電影算了。
徐青桃磨磨蹭蹭的過去,不得不面對慘淡的現實,小聲道:“陳時嶼,你邊上有人嗎。”
陳時嶼沒理。
又重復一遍,不太有底氣:“我可以坐這里嗎。”
對方才慢吞吞看一眼,似乎不在乎:“隨便。”
“哦。”
徐青桃坐下,盡量離他遠一點。
圍繞著陳時嶼的還有他的朋友。
好學生、壞學生都有,不看學校的電影,自己拿著手機放,又吵又鬧。
班主任規定每人要寫讀后。
徐青桃被吵得一句臺詞都聽不到。
絕時,聽到陳時嶼有些不耐煩地開口,不知道是誰的凳子被踹了一腳:“很吵,閉。”
嘻嘻哈哈討人厭的男聲忽然在耳邊消失,世界都安靜了。
徐青桃悄悄松了口氣。
當晚學生會組織看的電影是國羅伯·萊納導演的作品《怦然心》。
徐青桃沒能看完,因為電影播到一半的時候,外面響起一聲炸雷,隨即而來就是一片漆黑。
學校的電箱被雷擊中,瞬間停電,教室里傳來排山倒海的驚呼和尖。
學生會員開始陸續組織班級退場,教室里太黑,同學又走的太快,徐青桃有點跟不上腳步。
夜盲癥發作的很不合時宜,只能憑著覺著教室的椅子,磕磕絆絆的往前走。
黑暗中不知道是誰撞了一下,徐青桃猝不及防,驟然失去了重心。
還以為自己要從樓梯上摔下去,甚至已經做好了摔倒的準備。
只是意料之中的疼痛沒來,下一秒,肩膀被人扶住,落進了一個干燥溫暖的懷中。
黑暗中,徐青桃有點看不清他的臉,只聞到了一干凈的薄荷味,張地抓著他的袖口,到了一顆紐扣。
學校里沒有人,想起剛才進門時宋嘉木對的提醒,徐青桃猶豫了一下,然后聲音很輕,試探著:
“學長?”
離得太近,被迫著他心口。
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頓了一瞬。
過了大約一個世紀那麼長,都再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像是默認一般。
只是放在自己肩膀的雙手沒有離開,像一道堅固的屏障,避開了人群的沖撞,障礙的磕,半摟著到了門口。
那人松手的一剎那,階梯教室來電了。
刺目的線讓雙眼好幾秒都沒有適應。
教室的多電腦自重啟,未放完的電影自播放。
影片《怦然心》進度條過半,伴隨著悠長的音樂,布萊斯外公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后,會覺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肩膀上還殘留著那人掌心的滾燙熱度。
心跳聲像鼓點,慢慢地震耳聾。
徐青桃愣在門口,直到轉頭看見宋嘉木。
他穿著附中的校服襯衫,袖口各繡著一顆紐扣。
-
徐青桃沒想到自己對這件事的印象還深。
直到現在,還能回憶起當初在階梯教室的所有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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