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大娘子,老奴把穗和帶來了。”那個婆子躬回稟,轉頭又對穗和道,“還不快參見長公主。”
穗和這才微微抬眼看向正中間那位錦華服,艷不可方的貴人,大慶朝最尊重的公主,嘉華長公主蕭攬月。
“奴婢穗和,見過長公主殿下,愿殿下安康,福壽永昌。”
的嗓音清亮悅耳,語速平緩,不疾不徐,雖是下跪的姿勢,卻毫不顯得卑微膽怯,和弱弱的外表有些出。
眾人又想,一個低賤的丫頭,第一次見到長公主這樣的大人,能做到這樣已經算不錯了,即便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小姐,在長公主面前也未必有這份淡定。
長公主始終不聲,妝容致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緒,一雙眸帶著上位者的威嚴看向穗和,開口淡淡道:“你就是傳聞中裴大人的暖床丫頭?”
這話問得實在太過直白,一眾眷全都屏住了呼吸。
閻氏和裴玉珠不心驚跳,唯恐穗和當著長公主的面說出和裴景修的關系。
只有宋妙蓮興得手心出汗,不得長公主現在就弄死穗和。
穗和自己也沒想到,長公主一上來就問出這麼敏的問題,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長公主誤會了,這只是個謠傳,奴婢并非裴大人的丫鬟,而是跟著家主從金陵來的燕京,來了之后一直在西院做事,只因裴大人脾胃不和,奴婢恰好會做些藥膳,家主一片孝心,便命奴婢為大人做藥膳調理脾胃,除此之外,與大人并無其他接。”
“只是這樣嗎?”長公主又問,“本宮怎麼聽說,你還擅長調香,連裴大人熏服的香都是你親手調的?”
穗和心里咯噔一下,沒想到宋妙蓮竟連這等私小事都告訴了長公主。
看來是鐵了心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了。
穗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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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定神,解釋道:“擅長不敢當,不過略懂些皮,大人素來喜歡清靜,院子里只有兩個婆子做事,有時難免忙不過來,奴婢偶爾會幫著收拾房間,洗洗服,但那都是大人出門后才做的事,與大人并無接。”
長公主笑了下,笑得意味不明:“本宮只是隨便問問,你卻字字句句都在和裴大人撇清關系,是不是有點蓋彌彰?”
穗和又是一驚,后背涼颼颼的全是冷汗。
閻氏張的都快要不上氣,有心想幫著圓幾句,又怕說的不好弄巧拙。
宋妙蓮已經等不及,雙眼死死盯著長公主,就差沒對著長公主的耳朵喊“弄死,快弄死”。
下一刻,就聽穗和說道:“奴婢并非蓋彌彰,而是不想讓人誤會了裴大人,裴大人為人正直,品行端方,是君子,也是清,更是我大慶員的榜樣,他的名聲不該沾染上任何污點,更不該與奴婢這種卑賤之人扯上關系,如果有人非要拿這種污濁之事來毀壞大人的名聲,必定有其暗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請長公主明鑒。”
這番話說出口,眾眷都出驚詫之。
因為大家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弱只會以事人的丫頭,竟然會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言論。
裴府不愧是狀元之家,連一個奴才都這麼會說話,相比之下,在鄉野長大的國公小姐反倒顯得俗很多。
宋妙蓮自己大概也覺到自己被比了下去,氣得暗中咬牙切齒。
再看長公主,仍是不辨喜怒的樣子
,又淡淡道:“既然你是西院的丫頭,本宮怎麼聽說,你最近一直住在東院,還以主子自居?”
穗和忙又解釋:“公主誤會了,奴婢這次去東院,是幫大人曬書的,大人出門之前,讓阿信趁著天氣好把家里的書曬一曬,阿信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奴婢過去搭把手,這事家主是知道的,阿信與家主說好了,讓我曬完書再回西院。”
“哦?”長公主挑挑眉,“這麼說來,你不但會調香,還能識文斷字?”
穗和說:“不敢當,只是早幾年伺候家主讀書,跟著略微認了些字。”
長公主點點頭,轉而看向宋妙蓮:“怎麼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宋妙蓮也沒想到穗和竟然這般能說會道,一字一句滴水不,把費了半天勁在長公主面前編排的話全都推翻,還不聲地把矛頭指向了,說給裴硯知潑臟水,有暗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妙蓮又氣又急,一張臉漲得通紅,好半晌,才一把抓過旁的秋桂,急切道:“長公主莫怪,那些話我也是聽秋桂這小蹄子說的,都是這小蹄子誤導我。”
“是嗎?”長公主冷笑一聲,“本宮沒記錯的話,很久以前你就在本宮的香料鋪子里誣陷過穗和,說是裴大人的暖床丫頭,那些話也是秋桂告訴你的嗎?”
秋桂人都嚇傻了,怎麼也想不到關鍵時刻主子竟然把推出來擋刀。
“不是我,不是我,長公主明鑒,幾個月前,奴婢還沒在主子邊伺候。”跪在地上使勁磕頭。
宋妙蓮慌得不行,生怕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抬腳將踹倒在地,大聲道:“來人,把這個造謠生事的賤婢給我拖下去打死!”
立刻有兩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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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拖著秋桂出了水榭。
“大娘子饒命,大娘子饒命……”秋桂哀聲求饒,宋妙蓮毫不為所。
這時,陸溪橋跟著阿信匆匆忙忙從遠跑來,聽到有人喊“饒命”,又看到兩個婆子拖著一個孩子往外拖,本能地以為是穗和,便扯著嗓子大喊一聲:“長公主手下留,這人殺不得!”
眾人皆是一驚,全都向他看過去。
裴玉珠認出是他,頓時激的兩眼放。
陸溪橋一口氣跑到秋桂面前,手將人從兩個婆子手里搶了出來。
“小娘子別怕……”他了一聲,隨即才看清秋桂的臉,不由得愣住,轉頭問阿信,“我怎麼記得那小娘子不長這樣?”
阿信隨后趕到,看了看秋桂,著氣道:“錯了,錯了,這個不是娘子。”
“哦。”陸溪橋尷尬了一下,又把秋桂還給兩個婆子,“不好意思,認錯人了,拿去殺吧!”
兩個婆子見鬼似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秋桂拖走了。
陸溪橋抬頭往水榭里看,見一個穿淺綠的孩子背對著他跪在長公主面前,又問阿信:“那個是嗎?”
阿信點頭:“是,那個就是穗和娘子。”
陸溪橋整整衫,大步往水榭里走去:“長公主,搞錯了,剛才那個可以殺,這個殺不得。”
穗和沒有轉,聽靜便知是阿信帶了陸卿過來。
可是,剛費了半天勁才讓長公主相信自己和大人沒有關系,陸卿這一嗓子喊出來,只怕又要壞事。
長公主如此聰慧,見他這樣火急火燎來救場,還能相信自己和大人什麼關系也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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