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在洗澡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也不是冒啊。

 難道有人想他了？

 他洗完澡換上服出來，季平川已經在樓下餐廳等著他了。

 他們今天有個會議要開，吃完早飯就得過去。

 陳最前腳剛坐下，侍應生還沒端早餐上來，季平川就神神地往他邊湊。

 陳最作非常明顯地往旁邊挪了一些，“說話就說話，別靠這麼近。”

 “……”季平川只得往旁邊移，“今天開會的人，你猜都有誰？”

 左不過北城那幾個有名氣的企業家。

 但季平川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有陳最想不到的人。

 “有誰。”他問。

 “寧知夏。”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陳最臉上倒是沒什麼表，“那有點本事。”

 先前那件事兒之后，在星城圈子里寧知夏自然是待不下去了。

 想要換一份高薪的工作，必然得換個城市換個圈子。

 北城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季平川多是覺得陳最現在平靜的表有點過于淡定了，“擺明了還沒死心呢。”

 “跟我有什麼關系？”

 被陳最這麼一說，季平川好像覺得有點道理。

 別人死不死心的，跟他陳最有什麼關系？

 “還得是你。”季平川忍不住給陳最豎了個大拇指。

 ……

 姜且自然沒腦子一熱地收養禿禿。

 回頭寧知夏找來掰扯這件事的話，又得鬧半天。

 但姜且覺得，把狗子丟在寵醫院個把月不回消息，真的是一件很沒有責任心的事。

 在心里譴責了寧知夏一百遍后，還是離開了寵醫院。

 回家拿上禮盒去給宋今禾父母拜年。

 姜且到宋今禾家里的時候，他們一家都在忙。

 宋媽媽在準備今天的大餐，宋爸爸在幫忙打下手洗菜摘菜這些。

 宋今禾就在打掃衛生。

 家里電視機上放著逗樂的相聲，給溫馨的三口之家增添了許多的歡聲笑語。

 這樣和睦的氛圍其實姜且在小時候也是擁有的，那時候姜宏申還沒開始賭博，媽媽也沒有離開他們。

 爺爺也都在。

 逢年過節的時候，一家人就聚在一塊兒。

 在家里發生變故后，姜且就沒再擁有過這樣的溫馨。

 所以現在再置其中，除了到了久違的家庭的溫暖，還有許多的羨慕與向往。

 而在這種熱鬧的氛圍過后的，才是最難熬的。

 尤其是回到租的房子里，安靜的公寓跟之前的熱鬧喧囂，形了強烈的反差。

 有那麼一瞬間，姜且陷了巨大的悲傷之中。

 很想，很想擁有一個熱鬧的家。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實現這個夢想。

 在客廳沙發上呆坐了許久，久到都有點犯困。

 手機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將從這種悲戚的緒中拉了出來。

 所以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就接了電話。

 或許需要跟人說說話。

 “喂。”姜且開口，聲音卻是意想不到的沙啞。

 “你聲音怎麼了？”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姜且努力地辨別這道聲音屬于誰，最終在腦海中將聲音和聲音的主人，匹配上了。

 “陳最，有事嗎？”姜且問，“很晚了，你想看best，明天再說。”

 “你哭了？”

 “我沒有。”說沒有的人，聲音里帶著重的鼻音。

 “姜且，你到底怎麼了？”

 “可能冒了吧，你要沒事我掛了。”

 姜且就知道，不該答應陳最去看best，這就為他時不時可以找的借口。

 而且最可怕的是，等到回頭對best有了。

 到時候就不是陳最找，而是找陳最看狗。

 姜且掛斷電話，不再聽陳最多說一句話。

 這就是不喜歡逢年過節的原因，總是會讓人變得很脆弱。

 這個時候的，無比熱工作。

 一刻也坐不下去，回到房間打開了電腦，翻譯剩下的文件。

 仿佛這樣，就能從春節的氛圍里出來。

 ……

 被掛了電話的陳最又給姜且發了消息。

 但是顯然，得不到的回復。

 陳最覺得這次姜且不回消息和之前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所以陳最給裴肆發了消息，讓他立刻安排回去的航班。

 立刻，馬上。

 收到消息的裴肆就很想發瘋，他們這還在商務飯局上，而且他們計劃要在北城多待幾天，他們明天還有個洽談會，晚上還有個晚宴……

 裴肆笑嘻嘻地給陳最回消息：好的，老板。

 陳最給裴肆發了消息后又給季平川發了消息，讓他后面幾天盯著點，他有事回去一趟。

 季平川：？

 季平川：天大的事兒你要這個時候回去？

 陳最：嗯。

 三年前姜且流產那次他沒回去，為他們之間無法越的鴻。

 他這次總覺得姜且有什麼不對，如果他還不回去，那就又讓獨自一人挨過這漫長的夜晚。

 在代完事后，陳最就沒再回飯局上，而是等裴肆出來送他去機場。

 裴肆沒等出來，倒是等到了寧知夏。

 今天是作為某司東家的特助出現的，走到陳最面前，很淡地笑了一聲。

 “又見面了，陳最。”

 陳最目掃了寧知夏一眼，哦了聲算作回應。

 被無視的寧知夏多是有點生氣的，“陳最，好歹相識一場，你沒必要這樣吧。”

 陳最這才正眼看了寧知夏，“你最好謝相識一場，要不然你現在沒機會站在我面前說話。”

 寧知夏雙手攥拳頭，漂亮的臉蛋上是掩飾不住的憤懣。

 那會兒裴肆出來了，火急火燎地跟陳最說：“老板，都安排好了，到機場就可以走！”

 寧知夏當然知道陳最后面幾天還有行程，因為那些行程他們公司也參加。

 可陳最怎麼要走？

 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你后面的洽談會和晚宴，都不參加了嗎？”

 “不參加了。”陳最破天荒地回答了寧知夏的問題。

 “為什麼？”

 其實問出來這一句，寧知夏就后悔了。

 陳最是故意等問的，而這個答案肯定是不想聽的。

 果不其然，陳最答：“回去找姜且。”

 三年前的子彈，到底還是正中寧知夏的眉心。

 陳最倒是沒欣賞寧知夏五六的表，轉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