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錦恍惚間想到那天回家時看到的那棵梨花樹,時栽種,如今已亭亭如蓋矣。
真的諷刺得要命,林晝錦只覺得渾上下都惡心得不行。
怪不得當時想去換下芭蕾舞服再去種樹時,林千旬說不用了。
原來是在找和云皎母親一塊兒相時的場景。
惡心,太惡心了。
像是渾有小蟲子在爬一樣,撓抓著自己的手臂,嗓子眼都是快要溢出的惡心。
“晝錦...”
林千旬低聲地喚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你別我!!!”
林晝錦的反應很大,像是極度抗拒林千旬喊他的名字。
口起伏不斷,像是不過氣,好似林千旬多喊一句的名字就要吐出來一樣。
從未有過任何時刻像現在這樣抗拒自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
聞韞笙頓時有些慌,剛準備帶著離開時,徐清舒走了進來,拍了拍林晝錦的背脊,看著云皎說道。
“你確實很像你的母親。”
話落,云皎和林晝錦同時看向徐清舒,徐清舒只是看了看林晝錦,眼里都是愧疚和不舍。
但沒辦法,總要有個人來破局,收拾這場鬧劇。
“舒姨,你認識的母親?”
林晝錦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徐清舒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看向,林晝錦準備去找,卻撲了個空。
徐清舒走到云皎面前。
緩緩開口,“你母親是如何告訴你的,是說林千旬有多過分有多殘忍嗎?”
云皎聲線抖,似笑非笑,“難,難道不是嗎?”
徐清舒輕笑,“當然要這樣告訴你,不然怎麼樹立為人母的艱難,但卻不是這樣告訴我的,和我說的時候,說自己有多不甘,有多怨恨,不愿意放過林千旬,也不愿意放過自己。”
“所以你明白了嗎?這件事沒有人是絕對的好人,包括你母親。”
云皎扯笑道,“怎麼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是林千旬害了!”
徐清舒,“或許是吧,但已經不重要了,你母親做過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你也沒必要知道,但你可以知道的是,你的母親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憐,的一生終其一生大多數是自己不愿意放過自己。”
曾經勸過那個人,不要這樣做,這樣只會讓自己抱憾終。
打了這個孩子,重新開始,還年輕有的是時間面對新的人生。
但是不愿意,滿心滿眼的都是要報復林千旬,好像只有林千旬過得不好,才能放心。
徐清舒也是萬分后悔,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讓去那新生兒監護室,讓做了手腳。
徐清舒那天臨時有事第二天才去的醫院彼時雙方家長的都已經見過嬰兒了,只能將錯就錯。
那時的以為,林家也是大戶人家,喜得千金,應該也會過得不錯。
直到后來在紅霖鎮看到林晝錦。
有了知心的談話,才知道自己當初的將錯就錯,是一件多離譜的事。
所以對林晝錦總是好一點再好一點,好像只有這樣自己心的愧疚才會一點。
甚至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樣,當年的錯誤就不復存在,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林晝錦所缺失的那些。
甚至想過只要聞韞笙對好,可以不去認他這個兒子,讓他一輩子都能安穩地做好他的聞氏集團掌權人。
只要他能對林晝錦好一點。
但卻忽略了,聞韞笙對好,只是因為。
徐清舒說完這一番話,以為云皎就會放手,畢竟事已至此,再過多追究沒有任何用,很可能還會搭上自己的一生,得不償失。
但沒有。
知道過去又怎麼樣,已經不能改變了,做的事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既然這樣不如將錯就錯。
那些曾經經歷的,都要讓別人一樣都經歷一遍。
徐清舒的一番話讓林晝錦也覺得訝異,從來沒有說過和林千旬認識,縱使是隔著這樣的關系。
又或者說,對舒姨的一切都很陌生。
總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歷史,互不干涉是最好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個人對你瞞的過去,甚至是和你有關的過去。
心里還是會有點異樣的覺。
但好在這場風波也算是掀過去了。
聞韞笙看著今天這場意外,看似是意外,但其實是云皎的一手策劃,從一開始就打算將這場生日宴搞砸。
為的就是讓林家徹底陷進輿論風波里。
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他握著林晝錦的手,輕聲安道,“累了沒,帶你回去休息。”
點頭,不想再說話。
從今以后也不想再和林家人有任何的牽扯。
準備走之前聞韞笙和劉助吩咐了兩句,剛準備離開的時候沈庭安又走了過來。
看到林晝錦滿臉疲憊的模樣,想說出口的話多了幾分思慮。
“那個方便說幾句話嗎?”
聞韞笙看著他,擰著眉,“不太方便,改天吧。”
這人怎麼回事,不是都傳給他了嗎?怎麼還纏著不放?
沈庭安看聞韞笙拒絕得這麼干脆,而且看林晝錦的狀態不對,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有空我去你家坐坐。”
聞韞笙輕瞥他一眼,開口道。
“也不方便。”
說完,還沒等沈庭安開口就帶著林晝錦往外走。
氣的沈庭安原地跳腳,心里暗自腹誹,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
我可是他的小舅子!!
好樣的給他記住了,遲早有一天他要討回來的。
剛準備跟著他們一塊兒出去的時候,宴會廳的門忽然被打開。
進來三兩個人。
剃著寸頭,上的服不算正式,但是干凈,相貌上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的模樣。
劉助看到的時候都了幾分。
還沒等開口。
那幾個人就走了過來,為首的人站在林晝錦的面前。
角上揚,說話的時候甚至彎下腰,停在林晝錦面前和對視。
“過生日,怎麼能不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