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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殿門開啟，走進來的正是許院判，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床邊，跪了下來磕頭，伏地無聲地哭了起來。

殊不知忽然床上的人發出了一聲輕哼，把許院判嚇得猛地抬頭，看到太上皇微微起伏的口，他怔了一下，急忙跳起來便扣住了太上皇的手腕脈象。

這一，他滿眼狂喜，連忙便轉出去，“快，快請皇上，太上皇有好轉了。”

外頭的軍瞧了一眼里頭，什麼都沒說，轉便出去。

許院判重跪在床邊，從懷里取出針包，開始給太上皇行針。

落錦書看到他既慌又狂喜，行針的手都在抖，想起他曾說過的擔憂，大概他心里也很清楚，太上皇一旦出事，他也活不了。

因為，景昌帝吩咐他造假診治日志，企圖把太上皇的死嫁禍給云淵，此事一，便是他的死期。

只有太上皇活著，而且況比之前好轉，他才能有短暫的活路。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景昌帝匆匆來到，落錦書地探出頭瞧下去，那一襲明黃龍袍無比的尊貴，面容沉冷嚴肅，很薄，幾乎是了進去，臉頰凹陷，顴骨微突，有刻薄寡冷之相。

許院判跪過來，按捺不住心頭的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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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太上皇，那眼神充滿戾氣與郁，緩緩道：“把針拔了，朕不愿太上皇再遭罪。”

許院判雙發，整個癱在了地上，抖了幾下，“但是......況已是有所好轉。”

景昌帝眉目一冷，“朕不想說第二遍。”

許院判慢慢地垂下了頭，眼底如死灰一般黯淡無，絕籠罩著他的臉，他緩緩磕頭下去，帶著哭腔道：“是！”

他站不起來，跪著挪了過去，強忍眼淚把太上皇上的一一拔走，但他與太上皇距離很近，甚至能聽到太上皇的呼吸聲。

這樣沉穩的呼吸聲，這兩年都不曾有過的。

要是換了以前，這該是多大的喜訊啊，滿朝文武只怕也會激萬分。

“出去吧，朕與太上皇說幾句話。”景昌帝揚手，道。

許院判不敢看他，更不敢往深想，但是不祥的預已經籠罩著他，他全抖如篩糠，拖著沉重虛的步伐出去了。

軍隨即關閉了殿門，遮擋著軍舉起的火把。

因外頭火把映照，殿中雖不是漆黑一片，卻也十分昏暗，落錦書是開著雙眸探照，能清楚看到他臉上的每一表。

恨與毒藏在了他臉上每一個孔里，那分明冷靜的面容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猙獰嚇人。

想起昨晚在屋頂上聽到的那幾句話，他說，只有太上皇死了，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落錦書心頭一沉，昨晚言猶在耳，如今再看他屏退所有人，莫不是想弒父？

落錦書猜測沒有錯，景昌帝確是要弒父。

只見他走到床前盯了好一會兒，眉目間橫著冷意和不耐，“您這不是自找的嗎？就這一口氣，那麼難咽得下嗎？”

昨晚許院判說他快不行了，施救也未必管用，不施救就一定沒了，可沒想到，既不用藥也不施針，他竟然熬過來了。

昨晚他睡得無比的安穩踏實，覺得自己如今才是真正的皇帝。

可不過短短幾個時辰，這一切又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