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忘了是怎麼走到住院部的。
回過神來,人已經出了電梯,在前往病房的走廊上。深吸了口氣,整理好緒才開門進房間。林淺看向護工,詢問著:“阿寒醒了嗎?”
“醒了。”
“他昨晚況怎麼樣?”
“疼痛在所難免,但是沒有出現并發炎癥。宋醫生早上來查了房,說傅寒先生各項數據都正常,比一般人耐造,恢復的速度也比常人快。”
“他信了?”
“信啦,早上吃藥都不用我們提醒,吃完藥還積極讓我們幫忙給他藥,也不發脾氣了,輸也非常配合。說是要在一個月完全好起來,這樣就能幫他哥哥分擔工作,不然他哥哥一個人在公司太累了。”
果然。
在傅寒面前說什麼都不管用。
這廝不聽甜言語,也不怕被人威脅。只有提到傅聿川,他才會乖乖聽話。宋醫生跟他們哥倆認識這麼多年,無比知這一點。這不,一下就拿住傅寒了。
林淺與護工道了聲謝,隨后往臥室走去。先敲了門,推門走進去,男人冷冽的目投了過來,不似昨日那般有明顯敵意,今天倒是溫馴了點。
走到床邊。
把手里捧著的玫瑰花放在床頭,見旁側有一束香水百合,林淺問:“昨天我離開醫院之后,有其他朋友來看你?”
“是啊。”
“百合好的,能凝神靜氣,最適合養病的人。”林淺說完,走去床尾,又坐在昨日的位置,韓嫂剛擺好早餐,拿了雙筷子遞給對面的人。
傅寒接了。
自的床頭往上升起,他看著面前的吐司面包等英式餐點,抬眸瞥了眼已經在喝牛的林淺,傅寒抿了抿,“你不用親自來給我送飯,高薪雇傭的護工他們都能做。”
“我關心你呀。”
“……”傅寒頓住了,他咳了兩聲,將涂抹好蜂的面包塞進里,“那你下次送飯,換個口味。我最近不太吃西餐,我吃中餐。”
林淺抬眸看他。
其實傅寒年紀不大,他沒有崽的稚孩子氣,又整日跟著哥哥在生意場上忙,大家就理所應當地覺得他是能吃苦且不會喊疼喊累的大人。追究底,他才過了二十歲生日,換做普通小孩,這個年紀正是擁有好生活的大學生。
所以,他并不擅長掩藏緒。
林淺一眼就看穿他心里的小想法,一邊討厭,覺得搶走了哥哥的關。一邊又本能地關心。見來送餐,送的都是他吃的東西,于是心口不一地說要換個口味。換中餐,換喜歡吃的。
林淺剝了個橙子,將白瓤摘干凈,遞到他手邊:“來的路上買了幾個,嘗嘗看甜不甜。”
傅寒沒抬頭。
只轉眼睛瞅了一眼剝好的橙子。
他剛被傅聿川收養,還沒完全習慣有家的生活那會兒,哥每天都要外出忙,他就在居民樓里等,夜里哥回來,他就挨在他旁守著他。
家里沒什麼水果,就橙子多。
傅聿川又不會照顧人,便一邊看工作報刊,一邊剝橙子。剝干凈了,將橙瓣一瓣一瓣地掰下來,放進他的小手里,這就是哥倆日常的互。很安靜,沒有任何語言問答,哥哥剝橙子,弟弟就接著。
久而久之就變了習慣。
只要果籃里有橙子,傅聿川就會拿一個剝開,放進傅寒手里。即便他現在長大了,哥哥也會這麼做。
如今不止哥哥。
嫂子也給他剝橙子。
“啪嗒!”
幾滴明的落在桌板上,沒等林淺看清那是什麼,就被傅寒用胳膊肘給掃掉了。他依然還保持著低著腦袋的姿勢,吃完吐司面包拿起那個甜橙往里塞。連著塞了十來瓣,塞得林淺覺得他腮幫子要撐破了。張了張想說什麼,就聽見他含著甜橙不太利索的聲音:“給我一副墨鏡。”
一旁的韓嫂懵了。
誰家好人在屋子里戴墨鏡,遮什麼?遮Led燈啊?
林淺翻了翻手提包,把自己那副墨鏡給了他。之后的畫面就有點不太協調,傅寒的臉比林淺要大,墨鏡戴在他臉上就小了,有點勒臉。男人卻毫不在意,全程戴著墨鏡吃完早餐,一直到林淺離開病房,都沒摘下來。
-
夜。
傅聿川結束工作回到梨園。
他從局會離開的時候給林淺發了消息,對方沒有及時回復,二十幾分鐘后才回信息。往常他的車子進林蔭道,就會去院子,今晚人沒在院門口。
傅聿川在玄關換了鞋,走到客廳外,偌大的廳里并沒有林淺的影,貴妃椅沙發上空落落的,茶幾花瓶里的玫瑰也不是很新鮮,說明主人今日沒有換花。
他喊了韓嫂,問道:“淺淺在哪?”
“太太在主臥。”韓嫂應完,又補充了句:“太太今天心不是很好。上午去醫院看阿寒爺,路過門診大樓的時候撞見了跳樓現場。”
“跳樓?”
“是的先生,是一對夫妻。丈夫患癌今日在醫院里去世了,還沒送往殯儀館,他的妻子就從醫院樓上跳了下來,當場就死掉了。我想太太是被嚇著了,從醫院回來之后就一直待在樓上。”
傅聿川沒在一樓大廳多待,拿了束傭人修剪好的果臺玫瑰上了樓。進了主臥,將花放在高腳桌臺面上。
浴室方向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那邊照明燈開著,磨砂玻璃門上倒映著林淺纖細的影。傅聿川本能多看了兩眼,收回視線時,目聚焦到窗柩前的書桌。桌上擺著一本筆記本,這本子他聽林淺說過,是輔導的某個學生送的禮品。
他走了過去。
離近了,借著桌上的臺燈燈,傅聿川看見這本子的封面上著幾個懶洋洋的圖案紙,還寫了幾個有點稚但可的花字:“阿淺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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