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章四夫人約我來的容院，是要我陪著做做容喝喝茶，外帶陪說話解解悶的。

畢竟，每次沈華蘭約我，都是這樣的，不管是吃飯還是下午茶，永遠都是要我陪消遣解悶，還要我伺候拎包陪笑，我扮演的一直都是個隨從加仆人的角。

可我沒有想到，章四夫人特意找我來的店里，是惦記著我脖子上的扭傷，專門挑了個技好的容師為我按。

一時間，難言的和溫暖包裹了我，我看著溫可親的眉眼，突然意識到，從最初相識到現在，一直都是親切的，關心我的。

從未高高在上，也從來沒有冷漠疏離。

章四夫人卻像是未曾察覺我眼底的詫異，把我安置在一間裝飾別致的房間里，先找了一件全新干凈的長袍讓我換上，又讓我躺在的沙發椅上，隨后就有一名穿著簡潔大方的容師走進來，禮貌地打了招呼，便手替我上了油，細細按。

屋子里線和，又點了熏香，味道并不濃又很好聞，跟章四夫人上的氣味一樣，讓人覺得親和，又覺得放松。

我躺在那里，看著邊斜斜靠在貴妃塌上同樣穿著干凈長袍的章四夫人，只覺得整個人都得不似在人間，竟像是從畫里面走出來的仙。

我覺得，吳凌一定是誤解了這位章四夫人，或許并非是清冷孤僻不理人，只是別人都不夠了解不懂，因此不知道清冷的外表下，其實是這樣的溫和善。

此刻，章四夫人的目也盡數落在我臉上，眼底除了溫以外，還含著一些復雜的緒，笑著問道：“孟小姐平時都去哪家容院？”

“我平時工作比較忙，沒有什麼時間去容院的。”我如實回答。

我本并不是一個特別注重外貌的人，容院這種地方我確實不常來，何況這幾個月以來，我的心思全都在項目以及我的計劃上，今天如果不是章四夫人邀約，我可能還是想不到要來這種地方。

“那可真是奇了，孟小姐平時不做容，皮卻還能保養得這麼好，真是天生麗質，讓人羨慕不來。”給我按的容師聞言，忍不住開口夸道，“我們容院不止接待各種貴婦名媛，就連經常上鏡的明星也有過接待的，我見過這麼多人，孟小姐的皮狀態能排得上第二的。”

“過譽了。”我很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笑著開口問道，“排第一的一定就是夫人吧？”

這倒不是我故意恭維章四夫人，實在是我第一眼見到章四夫人的時候，便有這樣的覺，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的人，各個方面的狀態都讓人驚艷，無人能及。

“是啊，孟小姐你的眼睛可真亮，我們家夫人的皮是極好的。”容師立刻點頭稱是。

“很多人都以為我家夫人的皮是打針容來的，其實不是的，跟孟小姐一樣，都是天生的好皮，便是只用清水洗臉，也依然是這樣的好狀態，只是外人不知道，都以為是我們院的機好技好，都爭著來我們院做項目，都是一擲千金，只求能跟夫人一樣，其實這機再好技再好，也本到不了我家夫人的那個狀態。”

“你說得也太夸張了，我也會有狀態不好的時候，只是你們都不知道罷了。”章四夫人笑意愈深。

原本就生得極為麗，微微淺笑便讓人覺得不勝收，此刻笑得眼睛微彎，那張白皙的臉頰上竟然顯現出兩只輕淺的梨渦，又給添上了一份艷明。

我竟一時看失神了：“夫人，你真的好。”

“孟小姐才是真的。”章四夫人笑意晏晏，然后頓了一下，又聲道，“我已經上了年紀了，比不上孟小姐青春年，花朵一樣的年紀，花朵一樣的人……”

“歲月從不敗人！”我口而出，“何況誰又沒有年輕過呢？夫人像我這般年華時，一定更。”

“錯啦……”章四夫人卻神一黯，眉尖蹙起一段淡淡的愁，那雙幽深的眸子里仿佛起了霧，“我像孟小姐這般年歲時，正是人生最為悲慘的時候，當時的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差點就不在人世間了，哪里還談得上不的……”

我見蹙眉，又聽說了這些話，心頭沒來由地一陣拉扯的痛，這一瞬間，我很想出手去，平眉間的愁。

章四夫人卻像是意識到氣氛有些低落，立刻又笑了起來，岔開了話題：“瞧我，好端端的提那些不開心做什麼？孟小姐，你難得來一次，干脆待會兒順勢讓小蘇為你洗個臉做個簡單的護理好不好？”

“好啊。”其實我并不在意洗不洗臉，但是我想留在這里，多跟章四夫人待一會兒，便答應了。

小蘇的技確實很好，被按完脖子以后，我瞬間覺得肩頸都松快了不。

很快就又為我安排了洗臉項目。

在這期間，章四夫人一直在陪著我說話，聽起來都是一些零碎的事，比如我小時候在蚌城的景是什麼樣的，是哪一年到的京港，對這里的口味以及生活習慣不。

我很愿意跟說話，對于這些零碎的問題，我都一一作答。

最后小蘇幫我敷上了面，我就不方便說話了。

章四夫人便笑著說道：“我們容院的廚子手藝還不錯，最擅長南方菜，聽說孟小姐就喜歡南方菜，待會兒你洗了臉，品嘗一下好不好？”

我聽完心中又是一，章四夫人實在是細心，連我的口味都知道。

我剛準備點頭，卻聽到這個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

“夫人，周夫人聽說您今天在容院，想見您一面。”

周夫人？

我默默猜想，是哪位周夫人。

卻又聽到門外響起一道悉的聲音。

“章四夫人，冒昧打擾了。”

我聽到這個聲音，頓時一愣，沈華蘭居然也來了章四夫人的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