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當是一件很令人難過的事，江稚茵點點頭，只夸贊：“你媽媽應該是個很溫的人。”

說完他又不自覺想到了在醫院等著手的江琳，心里又焦急起來，他實在需要一筆錢盡快給江琳手。

雖然聞祈說可以拿錢出來，但畢竟他的錢都是王留下的拆遷款，也算是老人家的了，好歹跟著王生活了那麼多年，江稚茵不想用老人的產。

所以最好的選擇還是向蓁求助。

繞過一片長長的庭院，蓁為他拉開大門，回答著：“是，他格很好，我和妹妹小時候就喜歡繞著他團團轉。”

江稚茵發現蓁今天態度很溫平和，與稍顯凌厲的外表不太相符。

家實在很大，樓梯就有三五層，螺旋狀繞上去，會客廳的邊邊角角也都養著江稚茵不出名字的草木。

大廳正中間的墻面上掛著一張年代久遠的結婚照，男方是財經新聞上經常出現的大亨，江稚茵識得，國立；方他印象模糊，笑得溫如水，眼眸彎彎的，應該就是蓁剛剛說了很久的“媽媽”。

蓁讓他先坐，沙發很，剛坐下就有傭人阿姨恭恭敬敬地給他遞水，江稚茵朝對方點了一下頭，兩手握住水杯，想盡快跟蓁提借錢的事，蓁卻先去樓上換服了，他只得再等一下。

江稚茵還看見墻角的鋼琴，罩著一塊白蕾邊的布料，像是很久沒有人使用過了。

他記起小時候自己跟大聰明一起去撿蝸牛殼做風鈴送給聞祈，大聰明說他傻，說哥兒本聽不見，他說可以用眼睛傳遞，就像他看見鋼琴手就發疼。

那幾乎是一種記憶，現在也是，江稚茵了手指，安靜喝下一口溫水。

蓁換了一件家常服下來，國立是大忙人，基本不著家，家里的主人就只剩蓁一個，以及一群不停打掃的傭人。

江稚茵還在琢磨怎麼說一些面話，蓁就很直接地開口了：“我大概知道你的況了，媽媽住院了對嗎？”

江稚茵閉上，“嗯”了一聲。

蓁答應得很爽快：“十幾萬的手費對于我們家來說確實不是事，你不用還都可以。”

他話語突然一轉，說了一句“但是”，江稚茵等著他提一些條件，蓁看向他的目很專注，提出一個讓江稚茵半天回不過神的要求：

“但是我需要你和我去醫院做一次親子鑒定。”

江稚茵怔怔看著他，有些抖：“你覺得……我是你妹妹？”

“現在確實只是懷疑。”蓁淡定地抿了一口熱茶，“我打聽過了，你是五歲走丟，被送到那個社會福利機構的，我妹妹走丟的時候也是五歲，那時候我媽媽在醫院重病，妹妹趁練鋼琴的時間哭著溜想去醫院找媽媽，再也沒回過家，報警找了很久沒有找到，因為格太小了，被人販子一抱，監控很難捕捉到。”

“你樣貌像我母親，走丟的時間也對得上，濱城離海城開車也就不到一天的時間，不是沒有可能，總之做了鑒定什麼都清楚了。”

他繼續申明：“當然，就算最后鑒定結果出來，你不是我妹妹，這筆錢我也會借給你去給媽媽做手，這點你可以放心。”

這消息一下子砸在江稚茵頭上，他有些暈頭轉向，沉下一口氣，捋了很久的思路以后說了“好”。

總之得先把江琳的手費湊齊了。

取完痕樣本以后，江稚茵去跟陳雨婕換班，陳雨婕替他在醫院看了一上午，午睡時間有些打盹，江稚茵了他胳膊，他回家休息。

江家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連看護病人都沒個換班的，陳雨婕自己也不好，江稚茵很謝他這個時候出援手。

陳雨婕困得迷迷瞪瞪的，先關心他在家休息好了沒有，江稚茵點點頭：“休息得好的，現在你先回家吧，我媽這邊我守著。”

“手費怎麼辦？要不我回去問問我爸媽能不能幫一把……”

他話一出口，江稚茵連連說“不”，陳雨婕自己的病要花不錢治，前陣子他還說爸爸摔骨折了，他家就靠那麼個小賣部維持生計，江稚茵不想麻煩他，趕忙說借到了：

“找蓁借了，他人很爽快，我剛剛已經去繳完費了。”

陳雨婕點點頭，被江稚茵催回家休息了。

手約在下午進行，江稚茵看著江琳掛著呼吸機被推進手室，紅燈亮起，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肩膀沉沉向下塌，腦子里既為江琳的事捉急，還有聞祈的事要解決，以及自己的……

之前聞祈問過他要是找到親生父母了怎麼辦，當時他應得爽快，但如果報告出來，他真的是蓁的妹妹，江稚茵不敢將這件事告訴江琳。

媽媽短時間已經不能再接到任何刺激的事了，而且他現在是江家唯一的兒，甚至還不是親生的，江琳不認趙永偉那個兒子，媽媽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神經繃著，江稚茵也沒辦法產生困意，想著七八糟的事，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手室的燈滅了，醫生說要轉進看護室每天監測病，確定沒有太大后反應了才能出院。

學校那邊江稚茵只能先請假，江琳的況不穩定，他可能還得請一段長假照顧媽媽。

麻醉的效力過去以后，江琳迷迷糊糊轉醒，手指了，江稚茵把手腕遞過去讓他握住，輕聲細語同他講話：“晚上了，你先睡吧，別了，手很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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