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皮,沒有回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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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的時候,天氣正式熱起來,早上五點天就亮了。
為了避免再冒,江稚茵在室得穿一件外套。
上午下午各開了一次會,組長說合作的項目基本落地,再測試幾遍功能就能正式上線了,他笑呵呵地拍著幾個實習生的肩膀,說這也算是他們走出校門做的第一個正式的項目,晚上可以好好慶祝一下。
江稚茵第一次和這麼多領導同事一起聚餐,秉持著不出風頭的原則,想著沒人cue就一聲不吭。
組長有接了好幾個電話,嘰里呱啦地談了一通,說還約了合作方的幾個朋友一起慶祝。
“這年頭誰不需要點人脈關系,能多認識幾個高層,不管是哪個公司的,對你們新人不是都很有好嘛?以后跳槽也方便。”他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完有做了個“噓”的作,“就跟你們說點真心話,別到嚷嚷啊。”
孫曄忙點頭稱是。
“他們那邊人多的,咱分兩桌吧,男同志一桌同志一桌,都自在一點兒,今天我請客。”
聽到這話江稚茵反而松一口氣,想著分桌實在再好不過了,要是聞祈也來的話,坐一起也尷尬。
江稚茵這個組里就三個生,對面有過來幾個,差不多剛好能圍坐一桌,只不過大家都不太,一時間很難聊起來,都客客氣氣的。
隔壁桌上倒是聊得很起勁兒,聲音也大,江稚茵瞥了幾眼,看見有人勸聞祈喝一杯,被他淡然推拒了。
孫曄也頻繁往聞祈那兒瞄,那眼神很復雜,像探究也像嫉妒,總是沒什麼太好的心思,孫曄看見他就心口堵得慌,喝了好幾杯酒,玻璃杯重重敲在桌面上。
桌上觥籌錯的,也沒什麼人注意他這個小實習生,孫曄喝得有些上頭了,還冒了幾個酒嗝出來,他磨一下牙齒,突然開始罵聞祈:“你還真不識好歹的,茵茵那麼好的人——”
聞祈臉沉下去,黑漆漆的眸子卻含笑睨向他,沒耐心聽他把話說完就打斷:“跟你說過了不要這麼喊了吧?你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孫曄憤憤不平:“你都不是男朋友了,憑什麼還管我怎麼喊?”
聞祈掀著眼皮看他,眼神漆然瘆人,雖然沒有說話,卻莫名使氣氛變得可怖起來,頃刻間從一派溫和轉變為恨不得刀掉他一樣怨氣沖天。
他不知道怎麼突然被噎了一下,轉頭有抿起酒來。
在座的有幾個都是老酒鬼了,初出牛犢的年輕人本喝不過他們,孫曄不太敢像聞祈那樣直接拒絕,實際上胃里已經翻江倒海了,但還是得著頭皮喝下去,最后實在忍不住,跑去廁所吐了半天。
原來這就是打工人的應酬……
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看見聞祈正微微彎在洗手臺那邊洗手,洗手的泡沫覆蓋住一些細小的疤,孫曄想去漱個口,從鏡子里瞥見聞祈安靜的眼神,他沒搭理他。
兩個人一前一后從洗手間出來,先后從江稚茵背后走過,孫曄走路還是有點不穩當,晃晃悠悠地就要撞到江稚茵的凳子上了,聞祈朝這邊投過來一眼,蹙了下眉頭,大力把人拽開,江稚茵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聞祈正站在旁邊,雖然眼睛看向了別的地方,但話卻是說給聽的:
“被一點兒酒就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貨,也虧你這麼喜歡跟他待在一起。”
孫曄雖然腦子喝得蒙圈了,但耳朵可沒有,他都聽見了,開始橫起來指責他:“說誰被酒迷得分、分不清路呢?”
聞祈嗓音譏諷:“這手段連我都覺得低劣,你也好意思用。”
孫曄臉紅得滴,支支吾吾地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
那麼寬的路,偏偏走著走著就往生桌子那邊靠了,這樣的小心思,沒人比聞祈知道得更清楚了。
他懶得廢話,扯著人的領把孫曄拎起來,一副嫌惡的樣子。
江稚茵刻意忽視他,轉而去孫曄的名字:“孫曄你還好嗎?要不要給你家里打個電話啊,你這都喝得不省人事了吧?”
暈著的那個嘿嘿笑,拎著他的那個倒恨自己現在這麼清醒,恨自己戴了個助聽,還不如聽不見得好。
聞祈連表都維持不住,他怔住,僵地把頭偏向江稚茵的方向,看見還給孫曄遞紙,嘀咕著要打電話給他爸媽。
都要停止流了,細胞像死了一樣,他左眼已經沒剩什麼視力了,但雙眼黏在江稚茵上的時候,那窒息有從四肢百骸滲進來。
好痛。
有不知道是先從哪里開始痛的,也許是骨頭,也許是哪一寸皮,被穿的那些孔,被咬爛的手指……有或許是眼球、損傷的耳,總之痛得他發不出聲音了。
以往他痛,覺得那是一種知存在的方式,疼痛會帶來多胺。
但現在完全沒有,只剩下瘋狂囂的念頭以及心臟蝕骨的痛意,要灼燒掉人的理智了。
有是這樣。聞祈頹懨地想。
無論別人做了多討厭的事,江稚茵都能不當回事,可是這個規則偏偏在他上不適用。
偏偏只對他這樣狠心。
他的大腦突然斷掉一弦,近乎只剩本能在促嚨出機械的聲音:“你沒看出來他故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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