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薑且想過周家這麽長時間按兵不的各種可能，包括周母被放棄，但是親口聽書說出來，還是覺得好不可思議。

    愣了一下，旋即便笑出聲，“這是周總知道嗎？”

    “周夫人要是能平安出來，周總也會高興的。”

    換言之，就是周衍也不知道。

    把這件事公之於眾，本沒留退路，除非這個當事人鬆口，否則無論多高明的暗箱作，大眾都不會買賬。

    周氏集團有多風，如今就有多狼狽。

    老爺子估計也是黔驢技窮了，否則也不會這麽大方。

    “張書，老爺子想過這麽做的後果嗎？”薑且半開玩笑半認真，“就不怕我纏上你們家公子哥？”

    “您不會的，老爺子相信您的為人。”

    書笑著將權轉讓書放到了薑且麵前。

    其實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出來，薑且拿起轉讓書掃了一眼，在書期待的目中，毫不猶豫就撕了兩半。

    “麻煩回去轉告老爺子，在外婆這件事上，沒有毫退讓的餘地。有什麽招數，盡管讓他使出來就是了。”

    說罷，薑且直接喊了書進來，“送客。”

    眼見薑且心意已決，書沒法子，隻好垂頭喪氣的走了。

    然而路過辦公區的時候，無意間一瞥，卻瞄到了一抹悉的影。

    蔣聿也看見了他，知道他是周氏的人，四目相對，明顯覺到書的臉變了。

    想了想，他主去了薑且的辦公室。

    “周氏的人好像看到我了。”

    “那又如何？”

    薑且翻著報表頭也不抬。

    蔣聿回憶了一下那個眼神，“周衍那邊要是知道，會不會——”

    薑且見他言又止的樣子，笑了，“我雇你過來，是做事的，又不是談，正不怕影子斜蔣特助。”

    “薑董是真坦，不過人言可畏，你又拂了老爺子的麵子，我總怕他們會伺機報複。”

    被他這麽一提醒，薑且也不敢掉以輕心了，說，“這幾天，你帶兩個人去守著張媽，我怕他們對證人下手。”

    蔣聿領命，轉要走，薑且卻忽然問起另外一件事。

    “你跟戚許是怎麽回事？”

    蔣聿坦道，“我們分手了。”

    “為什麽？”薑且愕然。

    他背對著，看不見神，隻能聽見聲音，“相下來發現，格不合適，還是做朋友比較舒服。”

    薑且張了張，一時也不知道該勸誰。

    難怪這幾天兩人很在公司說話，原來出了這麽大的事。

    隻是兩人都閉口不提，薑且也沒有去挑破這層窗戶紙。

    晚上下班的時候，薑且沒去戚許那邊，掉頭回了家，又把外婆的案件從頭到尾整理了一遍。

    證詞證據擺在眼前，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隻是在周家人麵前，多還是有些心裏沒底。

    好不容易熬的到了開庭那天，依照薑且的意思，原本是想公開審理，一則怕周家什麽手腳，二來也讓市民有個監督。

    可周家堅決不同意，為此，也隻好作罷。

    開庭當天，周衍沒有麵，被告人席上，隻有老爺子的書陪在周母邊。

    平時看囂張跋扈慣了，冷不丁淒淒慘慘的一個人，還人有些不適應。

    不過手下留對於薑且來說是不可能的。

    代完案件的經過，律師又把周家如何瞞周母罪行的事，也一並陳述了。

    反觀周母這邊的辯護律師，以圍欄年久失修為切點，絞盡腦的為周母開罪。

    在他的據理力爭之下，整個案件的質，也開始由故意犯罪轉變為不可抗力與意外事件。

    認為如果不是圍欄鬆，老太太是不可能亡的，所以不應當追究周母的刑事責任。

    雙方在公堂上爭執不休，法也一時之間定奪不下，最終選擇了休庭，繼續調查討論。

    這是一場持久戰，薑且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無論如何，外婆墜橋亡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周母想全而退是不可能的。

    張媽陪著心俱疲的薑且回到家，當天晚上，薑且就發起了高燒。

    吃過了藥，薑且張媽去休息了，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腦袋裏都是外婆的音容笑貌。

    迷迷糊糊間，也不怎麽到了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薑且接起來，對麵傳來的卻是兒糯可的聲音。

    “媽媽，你睡覺了嗎？”

    “還沒呢，”薑且愣了一下，強打起幾分神，“你在用誰的手機？”

    “爸爸給我買了電話手表，這是開心的號碼，媽媽記得下次想我了，就打給我哦。”

    小家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因為擁有了新禮，開心的不得了。

    薑且鼻頭一酸，莫名有些想哭，強忍著，“你有乖乖吃飯嗎？”

    “有的，晚上保姆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開心吃的肚子飽飽的。”

    薑且想象著眉飛舞的小模樣，不由得一陣失笑。

    小家夥今晚卻異常的，喋喋不休一直說個不停，薑且耐心的聽著，迷迷糊糊，不知怎麽就睡了過去。

    小家夥喊了兩聲，見沒有媽媽回應了，噔噔噔的跑去書房，焦急道，“爸爸，你看看媽媽怎麽了？”

    臨窗而站的男人掐滅了手中的煙，把手表接了過來。

    見對麵一片寂靜，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下一秒，薑且的睡就映了眼簾。

    男人一眼就看到額頭著退熱，眉心不由得蹙了一下。

    旋即小聲對兒說道，“你媽媽不舒服，讓休息吧，明天再打。”

    小家夥乖乖的轉往外走了兩步，不知想到什麽，又跑了過來。

    仰著一張天真爛漫的小臉看向周衍，“爸爸，你答應過開心的事，還算不算數？”

    周衍知道指的是什麽，了的頭，鄭重其事道，“當然算數。”

    “那爸爸不許騙我，我們拉鉤。”

    小家夥不放心的非要做個約定。

    男人無奈到失笑，卻還是滿足了這個稚的舉。不僅拉了勾，還蓋了章。

    等小家夥回去睡覺後，男人盯著屏幕裏的薑且，一眨不眨看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