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舒傑看到了蕭桐羽打的字,狹長的眼底盡是深沉的墨。
他皺了皺眉頭,隨即故意提高了聲音。
“桐桐,我還有點事,我帶菲菲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莊舒菲就像頭頂炸了個響雷,嚇得臉都變了樣,整個人看上去半癡半呆的。
莊舒傑幾乎是提著的領,把拽出了病房,隨手幫蕭桐羽關上了門。
就在門被關上的下一秒,季允澤打開室的門走了出來。
他雙手兜站在病床前,意味深長地掃了蕭桐羽一眼,繼而嗤笑一聲。
蕭桐羽被他笑得渾發,不往後挪了挪子。
季允澤的笑容越發惡劣,那張臉卻在病房暖調的燈下英俊得不像話。
“季總,你有話就直說,不要這樣笑,太可怕了…”
“蕭書,你知道剛才的半個小時裏自己犯了幾個錯誤嗎?”
“我…我不知道…”
蕭桐羽使勁地搜索記憶,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麽話。
季允澤豎起四手指:“四個。”
“怎…怎麽會?我本就沒說什麽啊…”
“一,你喜歡賣牛的男人。”
“二,你喊了三聲舒傑哥哥。”
“三,你要請年假出去玩。”
季允澤頓了頓,湊近了蕭桐羽:“四,也是最重要的,你和剛才那個人是朋友。”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張得讓人窒息。
蕭桐羽咽了咽口水:“季總,首先那個不是賣牛的男人,我隻是隨手買了牛,我並不認識他是誰。”
季允澤掀眼:“但是你覺得他帥。”
“那…那隻是隨口說的。還有,我不喊舒傑哥哥喊什麽,那是尊稱。至於第三點,不算上這次車禍,我在季氏工作兩年多隻請過一天病假半天事假,我明明一年有15天年假和15天病假…”
他盯著人漲紅的小臉。
真是夠伶牙俐齒的,明明前幾天剛院的時候還像個傻子,要是一直那樣任人擺布多好。
男人繃著下頜線,半晌,朝開口。
“第四點呢,蕭書一起解釋一下。”
蕭桐羽咬著的,一時語塞。
知道莊舒菲說的過分了,但也明白,就季允澤的尿,一旦承認了這點,之後換來的可能是無止境的威脅。
季允澤邊含著一冷冷的笑意:“我記住了。”
“莊。”
“舒。”
“菲。”
他剛轉要走,蕭桐羽像隻驚的兔子,噌的一下跳下床,抓住了男人壯的手臂。
“季總,莊舒菲不是故意的。”
蕭桐羽明白,縱使莊舒菲是莊氏的大小姐,是大明星,但是隻要季允澤看不慣,想整就是信手拈來,完全不在話下。
“蕭書又求我?”
蕭桐羽心裏已經默默地把季家上上下下都問候了一遍,就知道季允澤聽他們的對話準沒好事。
早知道就往室裏扔個炮仗直接炸死他得了。
出了極其可憐無辜的表,使勁地朝季允澤點頭。
“出院後搬去我那裏。”
“不行!”
季允澤惡劣地笑道:“蕭書不搬,那就讓莊舒菲搬去莊家的祖墳裏。”
蕭桐羽嚇出一冷汗:“那…住…住幾天?”
“直到找到跟蹤你的人。”
“不行,三天。”
“一個月。”
“那…一個星期!”
“三個月。”
蕭桐羽簡直要昏倒了,這是在拍賣嗎,還給自己挖的坑越挖越大…
一拍大:“行,三個月!季總給我寫個保證書。”
季允澤一言不發,沉默地往後仰了仰,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
“蕭書,你是人生中第一個讓我寫保證書的人。”
蕭桐羽知道,季允澤這個人不吃。但要比起來,那一定是服比剛更有效。
往男人的懷裏湊了湊,頭靠在他的上,輕輕一蹭,像一隻粘人的小貓。
“季總知道我無依無靠的,沒人幫我,所以我做什麽事都要為自己打算。”
“季總就當是給我一個安心,我都聽季總的還不行嗎。”
蕭桐羽那甜的嗓音,加上糯糯的說話語氣,簡直是要了季允澤的命。
這個人真是能屈能,為了達到目的又裝可憐又裝可,之前那一傲骨似乎都被磨掉了。
可是季允澤偏偏就是吃這一套。
他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迅速敲字,下一秒,一條消息到了蕭桐羽的手機上。
“保證發你了蕭書,我也知道這裏是醫院,所以你離我遠點。”
蕭桐羽迅速後退幾步,跳上床去拿手機確認。
“對了蕭書,剛才忘記說了,跟蹤你的人已經找到了。”
蕭桐羽眨著潤的大眼睛,一下子沒明白季允澤話裏的意思。
“季總是說…”
“人找到了,我這就去看看。”
“那…剛才說的在季總那裏住到跟蹤我的人被找到……”
季允澤噙著氣又不懷好意的笑:“蕭書,剛才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放棄的。”
他又揚了揚手機:“現在保證書都寫了,三個月。”
瞬間,蕭桐羽到了什麽做晴天霹靂。
季允澤你?!!
……
剛出醫院坐上勞斯萊斯,季允澤接到了父親季震平的電話。
季震平幾乎從不主給他打電話,七年前從季氏總裁的位置退下來之後,他也一直於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
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來電,必定是知道了什麽。
“爸。”
“允澤,在忙?”
“沒事,您說。”
“最近和聞氏聯係多嗎?”
“除了帝樂綜合城的項目,暫時沒有別的了。”
電話裏的季震平頓了頓,隨即說道:“嗯,不要鬧得太難看。”
“您說什麽爸?”
“允澤,你明白我的意思。掛了。”
季允澤知道,聞氏在聞添富父親的那一輩,幫助過季氏起家。這麽算來,聞氏也算季氏的貴人了。
所以季震平是知道了最近發生的事,特地打電話來告誡自己的嗎?
季允澤果然沒有猜錯,關於蕭桐羽的這些事,都是聞聿搞出來的。
他把手指抵著,不輕笑一聲。
別看父親平時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原來一切都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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