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染，傅今安拚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袁書宜抱著景初下去，春雨也守在門口，屋子裏隻剩幾人。

    傅今安坐在榻上，手扶著炕幾才能坐穩，聲音裏仿佛淬了毒：“說，原原本本，一個字不落地給朕說清楚！皇後到底怎麽會在陸懷州手裏！”

    其實這事長影還沒查清楚，隻是查到當初載著染出城的馬車，順藤瓜，這才查到了陸懷州的行蹤。

    “我知道……”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隻見柳子墨被兩個人攙扶著進來。

    張太醫一驚，抖著胡子罵道：“你怎麽起來了？不是告訴過他們不許你嗎？你知不知道，你差點了廢人！”

    柳子墨對張太醫點頭表示謝道：“我沒事，還是救皇後要。”

    張太醫這才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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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子墨說完，滿屋子一片寂靜。

    “長影，下令所有暗衛，一路追蹤陸懷州蹤跡，一有機會，格殺勿論。但是，務必要保證皇後安全。”

    長影：“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

    傅今安：“慢著，再去給久臣送信，張太醫這邊已經研製出解藥，不日將送往邊關，讓他將那邊的事放一放，先以找到皇後為主。”

    “朕猜測，陸懷州或許還會去西北。”

    柳子墨點頭：“沒錯，草民就是一路從西北追他到這裏的。西肅王死後留下一些手下，都被陸懷州收了，他一路上又收買了許多土匪流氓。”

    “西北那邊我去！”

    德運道。

    傅今安拒絕：“您剛好，陸懷州的目標是朕，還是朕去吧。”

    “皇上！”

    張太醫急道：“您龍還未康複，萬不可……”

    話未說完，便被傅今安抬手打斷，諷刺道：“怎麽，你讓朕躲在後麵，讓一個人衝在前麵？”

    張太醫抖了抖胡子，最後道：“既然皇上心意已決，那老夫跟您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你腳太慢。”

    傅今安毫不留道。

    最後還是德運道：“邊關那邊可能也需要張太醫，既然如此，我命人一路保護張太醫，我們先行，您隨後趕到。”

    張太醫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於是大家開始準備出發。

    大家都走後，傅今安看著柳子墨炯炯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先把養好。”

    柳子墨低下頭，自嘲地笑笑：“都怪草民當初一時疏忽，著了陸懷州的道，不然也不會傷了手腳，最後還要讓……”

    還要讓一個人救自己。

    當時染的話他如何不明白。

    其實按照當時的況，放走謝穎是最明智的選擇，留下自己，或許還能幫上。

    隻是那樣，他的命或許就會留不住了。畢竟，陸懷州不放一個麻煩在自己邊。所以，自己的命是那個人換回來的。

    可如今自己卻什麽忙也幫不上。

    傅今安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拍拍他的肩膀，道：“別辜負的一片苦心。”

    是啊，這麽做，隻是想讓自己活下去。

    想明白了，柳子墨點點頭：“好，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傅今安：“放心！我一定會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一切都準備好，傅今安上馬，長影猶豫了一下，道：“皇上，謝穎……”

    傅今安勒了勒韁繩，淡聲道：“先不急，過一陣送回尚書府。”

    長影心一凜，知道皇上這是打算清理門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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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染甩開鉗著自己胳膊的手，嫌棄地了袖。被陸懷州一行人帶著走了幾天幾夜，始終都在樹林裏轉悠，隻覺翻過一座山又是一座山。

    記起傅今安與自己說過，從江南去西北，要經過一片很大很大的沙漠。

    可這些天，別說沙漠，就連普通的路都沒見過，努力地觀察著周圍，想分辨出這到底是哪裏。

    陸懷州冷笑：“你若是再磨蹭下去，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了你！”

    “好啊，那你就殺了我呀！省得我遭罪你也累！”

    染揚著頭道。

    陸懷州磨了磨牙，用力扯一下，染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你幹什麽！”

    “別廢話！快走！”

    染不再說話，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周圍，走了一會兒問道：“你到底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陸懷州一邊警惕地看著周圍，一邊道：“你猜。”

    染想了想：“西北？”

    陸懷州意外地看了一眼：“還聰明。”

    染輕哼：“你以為到了西北你就會有機會嗎？隻要你在大晉的土地，皇上總有辦法找到你！”

    陸懷州笑了聲：“別套我話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沒錯，我要帶你南詔。就算陸今安再聰明，他也不會想到我會棄西北而是去南詔。”

    染忍住心中驚駭，故意道：“沐南王？他會幫你？”

    陸懷州深深看了一眼，沒再說話。

    一行人晚上隻在林裏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

    染靠在一棵樹上，假裝閉上眼睛。

    陸懷州過來，站在麵前解開腰帶。

    “你要幹什麽？！”

    染抓起邊一節木抵在頸間，警惕地看著他。

    陸懷州輕笑一聲：“放心吧，我還沒有讓人觀戰的癖好。不過你若是不聽話，我也不敢保證以後會做出什麽，所以你最好乖乖的，還能吃些苦頭，別最後像那個謝穎似的。”

    說著，敞開襟出裏麵的汗巾，在染的手腕上繞了幾圈，最後又綁在樹上。

    “這樣我們都能睡個安穩覺。”

    染試著了，綁得很結實，想掙很難。

    “別想著掙開，我綁的結，一般人解不開。”

    陸懷州道。

    染別過臉，不去看他。

    夜深人靜，樹林裏隻剩下一些不知名的聲音。有時像老鼠，有時又像蛇爬行的聲音。

    染越想越害怕，別說睡覺，就連坐著都覺背後涼簌簌的。

    不遠又響起了鼾聲，聽著總算沒那麽讓人骨悚然了。

    染看了一圈周圍，覺得自己就算能掙繩子，恐怕跑不出去百米就會被人捉回來。為了不白費力氣，決定還是暫時跟著他們出了大山再說。

    而另一邊，傅今安很快與陸久臣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