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五個,有一人折了,一人肋骨折了,皆為人。”
藥鬆了口氣,走回桌邊坐下時,深吸幾口氣,平複了心。
“我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這次給你添了麻煩,可你為什麽不阻止我?你明明可以先告訴我這些。”
“你該學會自己思考,賣糧時你經曆過善心惡報,如今又經曆一次。”
“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次我已經出手幹預了。”
他不耐煩地揮手,“你先走吧,胭脂在外麵一直等你。”
藥走後,青連從偏房搖著扇子出來,奇怪道,“你明明那麽擔心,從去買藥材就人盯著,生怕出差錯,說話卻這麽無,你不怕恨你。”
“我會在意別人恨不恨我?”金玉郎拿起筆繼續寫字。
“不是別人,是你恩人。”
“若恨我能讓在這世活得好些,我倒願恨了我,恨與不恨並不重要。”
他語帶諷刺,“一個人要起來,總得吃點虧。我不該太早出手,該讓你們再被多追一會兒。”
“那幾個搶藥的都查明份了?”
“嗯。”
“除了藥材商還有誰?”
金玉郎一陣冷笑,“寶林堂的老板,可笑秦藥還留了些藥材白送他們。”
“殺了?”
“連帶野人裏與他有勾結的一起都殺了。”
玉郎不眨眼一口氣寫完一封信,綁在鴿子上,手一撒,鴿子飛上藍天。
藥和胭脂一起回去,一路沉默著。
胭脂知道心裏難,卻不知從何安,隻是握著的手。
藥回到自己小房間關了門,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思考,從自己被賣掉開始,一直想到現在的生活。
直到月亮升起,都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那麽,哪裏出了問題?
胭脂將飯菜做好,放在門前,喚了喚名字,“藥,多想無益,我們且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青連本找藥商量建園子的事,被玉郎擋下了。
這件事對藥打擊很大,他想留點時間給思考反省。
青連一改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模樣,擔心地問玉郎,“不會振作不起來吧。”
玉郎給自己倒杯酒,一飲而盡,肯定地說,“不會。近水知魚,近山識鳥音,我識人不會錯,不是那種人,這個人越打擊,越站得直。你瞧著吧。”
藥將飯菜端回屋裏,嚐了一口,自言自語,“胭脂做飯還有進步的地方呢,沒本姑娘做得好喲。”
正吃得香,有人重重撞了前院門一下,嚇了一跳,從窗外看去,胭脂窗子暗著,是去後院陪小姐了。
跑到前門,開了半扇門——大公子紅著眼,靠在另半邊門上,直愣愣瞧著。
“藥……救我。”
他上有子奇特的氣味,裏還散著酒氣,臉頰飛紅,得急而短。
“怎麽了這是,發燒了嗎?”
藥踮起腳去牧之額頭,被牧之一把握住手腕。
他發著抖,氣籲籲,盯著好一會兒,突然用力將推得遠遠的,“哪裏有水,涼水。”
藥突然明白,他給人下了藥,又用酒催化,此時藥正濃。
跑到家裏用的水缸前,打開蓋子,“快,跳到這裏來。”
牧之跌跌撞撞奔到那裏,整個人了進去,對藥道,“你走開。”
說罷,猛吸口氣,整個人沉水中。
過了一柱香時,藥聽到水聲,開了門,牧之從頭到腳站在房門口,眼裏與臉上的紅已經褪去。
備了自己的幹淨衫遞過去,又將房間讓給他。
待他換了衫,藥熱了碗湯端房中,“大公子,此藥傷,你喝碗熱湯吧。”
自升了火盆,拿出架子幫他籠上服,待幹了好給他換。
自己的服他穿在上,短了一大截。
牧之垂首坐在房,藥知他心中難過,將湯碗放在他麵前。
他端起碗不言聲,一口一口將湯喝個幹淨,抬頭出個笑臉,“我好多了。”
“老爺夫人已快出來了。”他的手放在桌上,握著,指節發白。
藥不忍心再問,牧之卻說,“那日,在橋上,我瞧見了你。”
一陣沉默,藥在牧之對麵坐下,著他道,“倘若你覺得我會因此而低看你,你便錯了。”
“我反而更敬佩你,男子漢該當能能,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你擔幾百條人命,誰能說出你什麽?”
“自家骨隻要知道你的好,外人便嚼舌,又何必在意。我雖不姓常,也敬佩公子,為了家人能做的都做了。”
這種事,放在常家人上,比之剜他一塊還他難。
他淡淡笑了笑,鬆開了拳頭,“夫人很快就出來了,現已平了冤,到時你與雲之都可以回家去。”
“隻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藥等著,他倒像有些為難,“我說出來,你別覺得我是忘恩之輩。”
“你先說說看。”
“若母親要認你做義,你會答應嗎?”牧之認真問道。
“你想要藥怎麽做?”秦藥覺得他問得讓人不著頭腦。
夫人認為自己有恩於常家,再將自己當做下人使喚,一來心中不忍,二來也落了外人話柄,讓人說自家不知恩。
能答應藥的無非兩條路,一是為尋門好親事,為準備好陪嫁。
二是當做自家姑娘養,認到門下,了族譜,當做兒,也一樣要尋門好親事。
總之,人未來過得好不好,全看夫家。
藥搖搖頭,“我不想在常家做小姐。”
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就讓頭皮發。
了族譜一切都得照著家中規矩來,一言一行都被轄製住。
別說常府,就是做娘娘,也不樂意。
牧之點頭,又瞧瞧天,“我今天不走了,胭脂那屋是空的吧。我想明天看看雲之。”
藥將他引到胭脂房中,第二天見了雲之,雲之又悲又喜,哭了一場。
胭脂與藥退出來,讓他兄妹二人好好敘敘。
到院子裏,到大牛從隔壁出頭來,“秦兄弟。”他喊道。
大牛一臉愁容,藥好久不見他了,但知道他父母已死,又不好多問,隻得寒暄,“大牛,你可好,連日不見,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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