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翡雖得了兩天假, 卻依舊不得空閑。朝廷與民間都走不完的親戚串不完的門,容國公府向來不熱衷應酬,平日里倒罷了, 但這種時候難免有些應酬無法避免。
這兩日外頭遞進不名帖,容翡也送出去不名帖, 又外出親自去了好幾個地方,差不多忙足了兩日。
傍晚時分, 容翡從外頭回來, 才走進院中, 便聽得一陣笑聲。
是明朗的。
容翡角不覺揚起,周寒意如云般徐徐消散。他緩緩走至側院,停在門口, 不出聲,朝里頭看。
今日難得雪停了,明朗在房中憋了整整一日,待得晚間風也停了,便到房外散散氣。
綠水做了個毽子, 幾人便到雪地里踢毽子。冬日里眾人都穿的多, 尤其明朗,被安嬤嬤裹的像個圓滾滾的球, 作起來十分不方便。
眾人圍一圈, 明朗提著襖, 神張,毽子高高飛起, 明朗去踢……短了,夠不上。
“啊啊啊,姑娘讓開。”
溶溶滟滟兩人上前搶救, 結果像兩只球般,撞到一起,又砰一下分開,雙雙倒地。
眾人笑。
明朗也笑的不行,廊下燈籠的芒映照著雪,照亮明朗明亮的笑和彎彎眉眼。
逐漸變的笑了。
容翡看著明朗,眉頭舒展。
前幾日趙鴻之的調侃猶在耳邊。誠如他所言,容翡人生近二十余載,的確不曾對哪個孩兒這般親近,即便是自己的兩個妹妹,也不曾這般相。
你對有旁的心思嗎?
容翡試問自己。
一開始只是惻之心,后來為一種不由自主,似乎帶著責任的意味。明朗是個招惹喜歡和惹人疼的孩兒,但現在太小了,只能看做妹妹。
那麼以后呢?
容翡發現自己不像排斥和對待其他子那樣,但那也終究是很遙遠的事。在容家,容翡上背負著容家的使命,如今局勢未定,前途未明,朝堂風云變幻,一切都是未知數,在塵埃落定之前,他沒有心思,也不愿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看著明朗的笑容,容翡只有一個想法,將想要的,最好的,都給,讓快快樂樂長大。
“想要什麼生辰禮?”
這一日,容翡問明朗。再過幾日,便是明朗的生辰。
明朗驚訝道:“上回已經過了生辰呀。”
容翡道:“那是順帶,上回說過,正日會再給你過一次。”
明朗沒想到容翡還記得,笑起來,隨道:“不用啦,是不是正日都沒關系呀,已經過過了。”
容翡略一沉,“禮還是可以再送的。”
明朗忙擺手:“不要不要真不要了,上回給的太多啦。”
容翡卻微微擰眉,沉不語,似仍在思索送什麼好。明朗心里暖洋洋的,真的什麼都不想要,容翡還記得這事已足夠讓歡喜。
明朗撐著下,趴在案幾上,眼眸里帶著笑意和,著容翡。
容翡一抬眼,微微揚眉:“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明朗輕聲道:“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曉得以后怎麼回報。”
容翡勾,這是明朗的又一優點,知足不貪婪,懂得恩,且從不掩飾心里真正的喜和謝意。雖然付出不是為了得到回報,但能得到對方的良反饋,總是件愉悅的事。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容翡道,“你,真是我救命恩人。”
明朗睜大眼睛。
容翡便將寂寂草的事講給聽。
“真的嗎?!”明朗不可思議,總覺得是不是容翡故意編出來的,可按他的子,似乎沒必要編這麼一出。一是一,二是二,一碼歸一碼,他不會刻意用假話這麼哄。
“真的。”容翡頷首,一本正經道:“恩公。”
明朗咯咯咯笑起來,這下有點相信了。當初容夫人說容翡能醒來有明朗的功勞,明朗自然不敢居功,只當是客套話,如今得知自己居然真的有幫到忙,不開心。
只是覺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呀。
“所以日后不要再提回報,這是你應得的。”容翡說。
明朗仍舊有點不安,道:“可我得到的已經太多了。所以不要再送什麼生辰禮了。”比起無意為之的,容翡和容家給的已經遠遠超出曾期盼的,那對來說,也一樣是莫大恩惠。兩者某種程度上,已經相抵。
容翡面無表道:“好的,恩公。”
逗的明朗又笑了。他把當小孩兒一樣,但這樣的他其實也有點像小孩兒。
這次談之后,明朗以為這事便這樣過去了,沒再放在心上,不料生辰那日,容翡還是給了一個驚喜。
生辰那日,二夫人三夫人都遣人送了禮過來,明朗親自去謝過,廚房準備了面條,明朗便等著容翡回來一起吃壽面。
華燈初上,容翡踏著積雪快步而歸。
進門后,大氅也未來得及,便道:“明朗,過來。”
明朗聽話的跑過來,站在容翡面前。
容翡道:“手。”
什麼呀,好神。明朗被勾起好奇心,趕手,目注視著容翡的作。
容翡一手一直揣在袖里,此時便往外掏,掏到一半,忽然停住,面微微一變,手里的小東西一不,莫非被捂死了…容翡靜了幾秒,幸而小東西了肚皮,還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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