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余兄妹三人，容翡坐著，容殊兒容靜兒站著。

“坐下說吧。”容翡開口道。

容殊兒容靜兒卻未，仍舊站著。兩人都明白，白日里的那番哭鬧實屬有些無禮，且還當著些下人的面。若父親或大夫人在家，定會呵斥責罰二人。容翡此刻前來，亦是來算賬的吧。

房中一時靜謐無聲。

“不知不覺，你二人都長這麼大了。”片刻后，容翡的聲音打破這靜謐。

這和藹的長輩口吻……

容殊兒與容靜兒對視一眼，為這意外的開場白。

房中一時靜謐無聲。

“跟你們說聲抱歉。”接著，容翡忽然開口，直言道，“我沒想到你們是那般想的，只以為孩子長大了，便不那麼喜歡兄長了。”

容殊兒容靜兒被這直接的抱歉給驚到了，聽到后面那句不喜歡，一下慌了，忙道：“沒有沒有。我們一直都很喜歡兄長。”

容翡溫聲道：“這些年著實忽略你們了。”

容姝兒與容靜兒眼睛倏然紅了。

容姝兒呆呆看著容翡，問道：“你，你不討厭我們嗎？不覺得我們無理取鬧，小孩子氣嗎？”

容翡道：“兄妹家人之間本應如此。不怪你們，反你們從今以后，都能像今日一樣，坦誠相待，直言相告。”

容翡音依舊清冷，面上并沒有太多緒，但黑的眼眸中卻含著誠懇與溫暖。

容姝兒與靜兒設想過最壞的結果，是容翡認為們失儀無禮，對們失，更加不喜，且會因與明朗打架，向著明朗，狠狠責罰們。最好的結果，是容翡只當們小孩子氣，一笑而過。畢竟他那麼忙，心中所思之事事關天下蒼生，哪會多花力在這些小兒長小兒心思上。

孰料他卻如此開誠布公，坦誠懇的來與們道歉，見慣了兄長的冷淡，眼下的兄長便仿佛從神壇上走下，充滿人間煙火氣息，那麼溫暖，那麼溫。

父親常年不在家，每次回來也是來去匆匆，威嚴無比。容姝兒與容靜兒對父親更多是畏懼。容翡在家儼然一家之主，很多時候對容靜兒姝兒來說，甚至取代了父親的位置，故而對他又敬又，十分在意。

容翡此刻有表的溫，登時讓兩人鼻子一酸，淚。

容翡看著二人，忽笑道：“時荏苒，你們竟這般大了，想想小時候，抱著時才一點點。”

容姝兒睜大眼睛：“兄長小時候抱過我們？”

“嗯。”容翡點頭，兩手比劃了一個手勢，“就，這麼一點點……抱著不敢，不過片刻，手臂便酸麻。那時認為，世上最恐怖的莫過于襁褓中的嬰兒。”

容殊兒與容靜兒頓時都笑起來。

這一笑，兄妹間這些年那無形的隔閡，便如屋頂的積雪，頃刻消融。

容翡起，走到二人邊，溫和的凝視二人。

“兄長。”

“兄長。”

兩人撲向容翡，容翡臂將二人攬在懷中，輕拍兩人肩膀。

片刻后，容殊兒與容靜兒方離開容翡懷中，兩人抬起頭，有點不好意思，眼睛發紅，卻開心無比。

“以后我們可以隨時去找哥哥嗎？”

“你也可以教我們讀書嗎？”

……

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容殊兒與容靜兒四目相對，那樣子恨不得歡呼起來。

容翡微微勾，道：“不過，不可恃寵而驕，驕縱刁蠻，若是犯錯，仍舊要罰。”

“嗯嗯！嗯嗯！”容殊兒一旦被安，已全無之前張牙舞爪的戾氣模樣，連連點頭，“那是自然。兄長放心，我們有分寸的，不會犯錯。”

語畢，卻想起今日打架之事，頓時赫然。

“……今日打架不對，對不起，我們錯了。”

容翡道：“明日去書院，跟先生們好好道歉。”他頓一頓，道：“與明朗一起。”

容殊兒忙道：“我會跟先生說明，是我先手……此事與明朗無關，怪不得。”

容靜兒在一旁贊同的點頭。

容翡眉輕輕一揚。

容殊兒面帶赫然，道：“明朗其實什麼都沒有做，是我心狹窄，見兄長對好，便三番五次找茬，故意給臉看。都沒有計較過，這次我太過分，方回擊的……”

兩人都是一臉懊悔與愧疚。

找茬？給臉看？

容翡目中一閃，明朗從未說起過。

容靜兒輕聲道：“日后不會那樣對明朗了，兄長放心吧。”

容殊兒跟著道：“嗯嗯。我們……總之我們……兄長不要心了，我知道以后該如何做，來日方長，兄長且看著吧。”

容翡頷首，“明朗……”他本想說幾句什麼，卻覺得反而不妥。既然心結打開，剩下的便由們幾人自己去理罷。

月溶溶，容翡回到小容園，常德以為他會直接回正院，便吩咐小廝去準備熱水，容翡卻擺擺手，讓他們先行下去，也不讓常德跟著，只自己再去走走。

這一走，便徑直走到了側院。

月亮清冷的輝灑在人間，金的小鈴鐺于夜中泛出和的芒，側院房中業已熄燈，一片黑暗，唯有廊檐下兩盞燈籠靜靜照著。

黃的燈下，一團小小的影子，安靜坐在廊前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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