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來想去,哪怕僭越,也得為你做主。”
論起來,能讓容國公府出面說親,無論誰看,也算一樁殊榮,又是家沖喜娘子,倒也不算奇怪。
明朗聽著,心中既是,又是迷惘,心慌。
這世上除了祖母外,怕是再無人能如容夫人這般為了。在做一個母親的事。這令,然而……
這也意味著,無法拒絕。
再無逃避和僥幸的余地。
“以前聽你嬤嬤說,待你人便要帶你回扁州。扁州我們容府倒也有些關系,但到底不如留在上安便宜,大小事都能關照到。”容夫人道:“不過抉擇在你——如今你和你嬤嬤想法可有變?”
這的確是明朗與安嬤嬤曾經的打算,如今呢?安嬤嬤向來由著,并不干涉的任何決定,一切皆在明朗心念間。
明朗沒有想很久,這個問題,早就有答案。
“我想留在上安。”
如今的上安已與初來時的印象截然不同,變的溫暖,明亮,好,有了許多喜歡和留不舍的東西。
明朗說完,看得出容夫人松了口氣,顯出真心實意的高興。
“那便好。”容夫人欣然道:“那這事便這麼說定了——你若不嫌棄,你的終大事便由我,由我們容府吧。”
“阿翡的婚事我管不著,他太有主張,便由他自己去吧。你的我可得好好籌看籌看。”
容夫人忽的想起自家兒子,以及那唐玉釧。早跟老夫人說過這事不了,不會有結果,老夫人不信邪,非要試試……
看看如今這番折騰,還得費力安哭哭啼啼的唐玉釧,好歹是客。簡直無事找事。
想到此,容夫人不微嘆口氣。
要說喜歡,眼前的孩兒最喜歡。從小便乖覺懂事,卻又不卑怯懦弱,的上始終有一種和而溫暖的東西,于黑暗淤泥中亦能保有本真,心向明,在下卻會收斂鋒芒,不與爭鋒。
這樣的人,常使人之便心生愉悅,之則如沐春風。
這或許不是什麼大本事,然而卻是一種難得的珍貴的特質,有些人一輩子不曾擁有,有些人年后便悄然失……
他們容府無須靠帶關系來增強實力,至在這一代,容夫人并不在意這點,丈夫與兒子一武一文,重權在握,各有本事。只希阿翡能找個真正稱心如意的妻子。
明朗這般的,再好不過。
容夫人走時一再叮囑容翡多關照明朗,讓明朗多與容翡接,便是存了這心思。這幾年下來,阿翡對明朗確與旁人不同,兩人關系親厚。
然親則親已,卻又貌似未到男之。
幾年朝夕相都未曾生,看來兩人都確無其意了。
白瞎了那幾年!
“京城中青年才俊還是不的。家世嘛,倒在其次,”反正日后有容國公府扶持著,雖不能說就此平步青云,但也決計不會差。容夫人認真道:“主要還在人品德。小朗,你可有想法?”
容夫人樂呵呵道:“這里也沒有旁人,不必害,你盡可放心跟我說。”
明朗勉強笑笑,慌蓋過,一時失語般,一個字都說不出。
“我……”
能說什麼呢?
容夫人一片真心,為盡心打算認真籌謀,若如一口回絕,豈非不識好歹,又傷人心?
且又能如何回絕。
我不想嫁人,想永遠陪在你們邊。如容靜兒容殊兒的兒份可以這般撒,然則也只可擋一時,無人會當真。
我哪里都不去,待想嫁人時方嫁人,且只嫁我想嫁之人。趙飛飛定會這般豪言壯語。明朗卻不能這般不羈,容府不可能真的留一輩子。
況且,想嫁之人……
明朗心如麻,仿佛一團線,扯不清理不順,又仿若一葉扁舟搖曳于湖面,大霧籠罩,難辨方向,不知西東……
有些東西,不敢貿然出口,一旦出口,或許便意味著失去。明朗實在珍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實在不愿毀掉和失去他們。
明朗著容夫人期待的眼神,張了張。
幾日后,容翡從外歸來,天難得尚早,想起好些日子未到容夫人,便腳下一轉,往容夫人院中去。
容夫人正與張嬤嬤興致說著話。
“母親。”容翡見過禮,笑道:“何事這麼高興?”
容夫人滿面笑容:“阿翡,你來得正好。羽林衛的陸校尉你可認識?”
容翡頷首:“見過。”
“太好了!”容夫人高興道:“此人樣貌高皆不錯,只不知私下脾如何,品可端?”
容翡一瞥容夫人手中名冊,只見上面蠅頭小字,麻麻列著陸校尉的高家世生平種種,旁還有一頁畫像,頓時了然。
“此人宮中常駐守衛,手不凡,盡忠職守,今年剛升了職,至于其他,倒不太清楚。”
容翡隨口道:“是為殊兒?”
容夫人答道:“不是殊兒。”
“靜兒?”容翡微抬眉,容靜兒之事他亦知曉。
“也不是,”容夫人笑著道:“是為小朗。”
容翡正喝茶,忽的頓住,驀然抬眸,仿佛未聽清。
“誰?”
“小朗啊。”容夫人道:“跟殊兒一般大,也是說親的年紀了。自上回那事后,雖說明家這幾年規規矩矩的,但小朗終究是明家的姑娘。終有一日,會被接走。我便想著在小朗回明家之前為尋一門好親事,如此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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