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過了那段初初甜的日子,陸含宜還是每日每夜在他耳邊念叨著考狀元,當狀元夫人便是他開始心裏生煩了。
哪裏有人日裏在家念叨那麽遙遠那麽難的事。
而且是隻念叨,從來不給半點助力的。
誰家考狀元是靠念叨啊,這年頭想要登頂最高位置,哪個不是背後付出千般努力。
陸含宜既不幫他跑關係,又不給他尋些考題門路,還連他自己家裏的事都搞不定。
時不時要他給去理婆媳妯娌矛盾,淨給他添麻煩。
就這樣,還有臉天天嚷著給做個狀元夫人,就跟做白日夢一樣。
他早就煩了陸含宜。
他一把把陸含宜推開。
後的陸含宜發出哎呦一聲尖,好在下人們及時護住。
而這時李聞洵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環境,周圍人還都看著人。
恰這時,他在榜單末尾位置看到了自己名字。
他連忙轉扶住了陸含宜。
“含宜,你快看!我中了!”
陸含宜此時皺眉頭,痛苦不已,下是暈了一片,羊水破了。
“中了,中了,我上榜了!”李聞洵還在同分著自己上榜的事兒。
到底,他是有實力的。
沒得陸令筠那般幫襯,他排名一點不靠前,卻也著邊,考中了。
這時,一道冷厲的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你還在這幹什麽!我妹妹都要生了!”
驚喜中的李聞洵抬起頭,便看到了陸令筠,他這時也才注意到陸含宜的羊水破了。
“快快快!快把二夫人送回去!”李聞洵焦急忙慌。
“還送什麽府,先往最近的醫館送!”陸令筠厲聲道。
陸令筠帶著王綺羅,跟著李聞洵他們一行人急急忙忙趕忙醫館,到醫館的時候,陸含宜已經是宮口大開,流破水,要生了出來。
李聞洵焦急忙活的著大夫,好在這個醫館裏就有識得的穩婆,穩婆忙忙過來接生。
病房裏麵,傳來陸含宜一陣一陣的慘。
陸令筠聽得皺眉頭。
同陸含宜,沒多深的誼,可到底是姐姐,們是一家出來的,這年代講究一個同氣連枝,這話不是虛的。
陸含宜再不好,那是自己人,李聞洵,實打實的外人。
在沒有徹底撕破臉之前,維護陸含宜,就是維護自己的利益和臉麵。
陸令筠跟著一起守著。
沒一會兒,陸家的人先趕了過來。
“我兒怎麽了!”柳氏甫一到後院,就急切嚷開來。
陸令筠見到來,“母親去問問妹夫吧。”
這話一是表明立場,跟沒關係。
二是把坐鎮的擔子給柳氏。
柳氏都來了,就不用那麽眨眼的守著了。
畢竟萬一陸含宜出事,那肯定得怪牽頭的人。
柳氏聽到陸令筠的話,微微一怔,轉頭就看向另一邊坐著的李聞洵。
“我兒好好的,怎麽了!”
“嶽母,是我不好。”李聞洵微微低下頭,溫潤的眼底帶著歉疚,“剛剛看到我上榜太心急,沒顧上含宜。”
他這話說的就很有水平了,先是認錯,又不說重點,再說自己上榜,拐著彎給自己加份量,柳氏別太難為他。
“那你也不能不顧我兒啊!肚子都那麽大了!”柳氏道。
陸父晚半步,他這會兒也聽了個大概,“聞洵,你考中員生了?”
“是,嶽父。”
李聞洵沒回答柳氏的話,隻回答陸父的話。
陸父聽他中了,臉上的焦急張立馬就褪了一大半,他免不了誇讚李聞洵,“後生可畏,我之前就看出來你是個行的!”
不得不說,李聞洵這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中了科舉,確實是人中龍了。
因為殿試不刷人,考中員生便等同進士,仕途就在眼前,他年紀還那麽輕,絕對是大有潛力。
若是他未婚先中恩科,陸父要把陸含宜嫁給李聞洵,還算他們高攀了!
“嶽父謬讚。”
就在這時,產房裏再次傳來一聲慘。
“啊——”
這聲音聽得外麵所有人都一震,全都看向房間。
而很快,一聲哇哇的嬰啼響起。
產房門打開,穩婆子喜笑開抱著一個娃娃出來,“恭喜老爺,恭喜夫人,恭喜恭喜啊,小夫人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
陸含宜是足月生的孩子,冬天還有陸令筠給的炭火平安度過了,再加上柳氏那邊好生養的質,這頭胎算是有驚無險。
順遂的生了。
還生了個兒子。
聽到陸含宜生了,門外所有人皆是一喜,陸父和李聞洵全都大步到穩婆子麵前,看著懷裏的孩子。
“是兒子?”
“是!”
“兒子好。”李聞洵不喃喃,那雙假意溫的眼睛看到新出生的兒子,多了幾分難得的真心喜。
柳氏則是跑過去問,“我兒怎麽樣?”
“小夫人也不錯,平安!”
柳氏喜得連忙人給穩婆子打賞,帶著一群人進屋去看陸含宜。
陸令筠和王綺羅也跟了上去。
屋子裏,剛剛生產完的陸含宜虛弱的躺在床上。
比秋菱狀態好多了,陸含宜平日裏吃的就好,子骨比秋菱基礎好很多,不過即便如此,也是一臉疲態。
“我的兒!”
柳氏心疼的到跟前,“你苦了!”
李聞洵這時也不顧孩子,跑到跟前認錯,“含宜,剛剛是我疏忽了,我顧著看榜,沒顧上你,你別生我氣。”
陸含宜一聽他這話,就氣得把頭撇一邊,“哼!”
氣死了,真是氣死了。
而且這個男人怎麽回事,明明李聞洵是名列前茅,他怎麽沒考上!
明明他要給富貴生活的,怎麽就這樣!
氣氛一時尷尬,陸父這時開口,“行了,小洵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還沒滿二十,便是中了科舉,以後定是前途無量,當年你父親我都沒他這般青年才俊,你還同聞洵置什麽閑氣!”
李聞洵聽著這話,順著道,“對,含宜,七日後還有殿試,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你失。”
聽到這兒,陸含宜的眼睛才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