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江河一氣

李木田的葬禮過於隆重，看起來不像死了個凡俗老人，倒像死了個郡尉或者太守，長長的白布拉滿了各村，李家的嫡系們白執紼，拖曳著柩車穿過石板路。

消息一陣風似地吹進各村，陳二牛才起了牀，被陳三水帶回來的消息震得說不出話來。

放下手裡的柳條，陳二牛漱了漱口，默默地坐在了桌邊，心中升起一難以言喻的悲哀來。

“怎樣的人都難逃一死，只要修不仙，也不過一蓬黃土罷了。”

陳三水卻不以爲然，撇撇道：

“全然是李家三兄弟修了仙道罷了，死個尋常老人哪有這麼大的排場？那什麼李木田，也不見得是什麼人。”

陳二牛瞇了瞇眼，攥起柳條往陳三水上重重一，罵得唾沫星子橫飛：

“蠢貨！你這混蛋遲早蠢死！”

“是是是，四弟最好，不就有個靈竅嗎？”

陳三水嘀咕了幾句，端起碗筷就下了桌，也不管後的陳二牛一臉沉，自顧自地走出院子去。

李通崖同李項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又取出老道儲袋中的二十五枚靈石，同著前幾年家中積攢下來的五枚靈石一併付蕭元思手中，換取了這份江中清氣。

“瓶中尚有一份，平日裡售價在五十枚靈石左右，你等可拿得出手？”

恰好擊殺那老道得了些財，零零散散應該能兌上三四十塊靈石，再加上老道的足足一丈見方的儲袋，也能兌上八九十枚靈石，買上江中清氣肯定是夠了。

兩人自是謝過，同蕭元思聊了一陣，蕭元思這才拜別。

蕭元思脊背發涼，李通崖等人試探地喚了好幾聲纔將他拉回現實，勉強一笑，詢問道：

“何事？”

老道的儲袋足足有一丈見方，高也一丈，抵得上一個院子，無論是行軍還是儲存皆有大用，兩人自是不捨得賣出。

“應是青紋鋼，煉氣期材料，這麼一塊價值二十靈石左右。”

蕭元思瞧了一眼，皺了皺眉，又在手裡掂量了兩下，沉思道：

見李項平兩人點點頭，蕭元思嘆了口氣，道了一聲節哀，低聲道：

“這是三品的《江河一氣訣》，吞服的是江中清氣，需要找河網佈，草菖生長茂盛之，待到黃昏黎明，清氣上而濁氣下，再以採氣法在江面上採之，六月左右得一縷，十縷便是一份。”

“可是老人家……”

“仙宗這些年作頻頻，屢屢割治下凡人，莫不是真如傳聞中宗有哪位紫府快要坐化？”

“至於這二品的《清靈元法》，採用的便是小清靈氣，採集靈氣便可，雖不如《江河一氣訣》，卻比市面上尋常的功法要好些。”

“不錯的練氣資糧，也能值上七八枚靈石。”

李項平輕輕一笑，低聲道：

“待二哥突破了練氣，那練氣妖也有了著落，也可以祭祀法鑑，試試那籙氣了。”

待到蕭元思飛遠，李通崖這才輕輕打開那玉瓶，著那宛若照耀下的江水般的江中清氣，的胎息六蠢蠢，有種現在就吞服這天地靈氣的衝。

“青穗峰的庇護有限，風雲變換，洶涌波濤，還自珍重吧！”

蕭元思一拍錦囊，取出幾個玉簡，繼續道：

“我倒是有。”

“蕭家蕭元思前來拜訪！還請開一開山門。”

蕭元思停在山外，儘管腳下的護山大陣對他這個已經突破練氣八層的修士來說宛若無，但蕭元思還是禮貌地停了下來。

“涇兒同我不日將前往南疆，興許數十年不曾有消息，師弟爲你等討來了正法練氣訣和採氣訣，趁我回上一趟家，便給你等帶來了。”

李通崖連忙接過蕭元思遞過來的木簡，輕聲謝過，這才見著蕭元思輕嘆了口氣，神有些複雜地開口道：

黎涇山。

猛然又想起青穗峰的屬地蕈林原一聲不響地送給了鏜金門劫掠，蕭元思頓覺渾寒卓豎，彷彿爲小小的籌碼提在那些紫府修士手中，一時間失了神。

師尊司元白的莫名閉關，青穗峰諸弟子竟然一面也未曾見到，宗催促幾人前往南疆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促，這一切都使蕭元思嗅到一濃濃異樣。

蕭元思憂慮的神和晦的話語也使李通崖兩人張起來，西邊的山越蠢蠢，東邊的汲家又虎視眈眈，李通崖也想著早些晉級練氣，若是花上五年收集那江中清氣，再花四五年突破練氣，恐怕太遲。

李通崖拱拱手道:

“卻想問問仙師上可有這江中清氣？我等有些積蓄，試著買上一份。”

兩人取出當年存放火中煞氣的玉瓶裝下了那份江中清氣，又取出老道的那枚玉芽丹給蕭元思看，蕭元思僅僅是嗅了一下，笑道：

陸江仙著一片素縞的院子，後院中李木田常坐的木椅上空空，心中也有了幾分蕭瑟，看著李木田下了葬，忽然了神識，眼見天邊一道飛梭流飛速靠近，緩緩停在了黎涇山的大陣之外。

不多時，李項平兩兄弟開了大陣，蕭元思這才緩緩落山中庭院，見著李項平和李通崖一白，院中皆是素，臉上的笑容一收，肅穆地開口道：

蕭元思點點頭，笑著解下腰間的小玉瓶，輕聲道：

李通崖點點頭手一翻，從儲袋中取出老道被融化的那枚淡青金屬，恭聲道：

“不知此價值幾何？”

李通崖臉上也有抑制不住的喜悅，將那《江河一氣訣》的玉簡取出，靈識緩緩探其中。

這些練氣期的法訣與功法往往篇幅極長，換做木簡恐怕要堆做小山，故而採用這暖玉製作的玉簡記錄，只要將靈識探其中便可讀取信息。

只是這玉簡輕巧易碎，常常只用於記錄功法，傳遞訊息還是用上靈綢織等耐用之。

將這正法仔細讀了一遍，李通崖神采奕奕地起頭，沉聲道：

“待我調息幾日，便可閉關突破練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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