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天地三界自有清淨,更有妖魔存世之。
天穹之上,玄都紫府,妙道之,有一正殿,左右二道,都穿著道,十四五歲模樣,垂雙鬟,生得雕玉琢,本來正在看顧著這裡,打算點燃蠟燭,可是擡頭打眼一看,卻是怔住,旋即面大變。
可見玉璧之上有諸多的文字存留,本來名字是寥寥無幾的。
而現在竟然約約又有一個名字出現了。
匆匆忙忙地來去呼喊,這整個紫府都被驚了。
不多時,就有一名道人快步走出,見到這玉璧之上多出一名字的影子,似有若無,綿綿不存,兩個道無比張,雙手都攥在一起了,就連那位看上去極爲瀟灑的道人都死死盯著那玉璧,先是看到出現了【微】這個字,道人點頭道:“微,很好,很好啊。”
“搏之不得名曰微。”
“搏是周飛而上,搏是左衝右突;上下求索,皆巽風之象,看起來這孩子的道行不高。”
“約莫是連三花聚頂都做不到吧?”
“卻又有上下求索的道心,故而賜號爲微,很好。”
“善爲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這個微字,也有如此的期啊。”
旋即玉璧流轉,約約要浮現出第一個文字。
那瀟灑無比的道人死死盯著。
兩個千歲的道張得幾乎要抱在一起。
最後這個文字出現——
【玄】。
瀟灑道人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玄,是玄!”
“是玄啊哈哈哈哈!”
“看起來老師收的弟子,頗爲看好!”
“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當真來到此地啊。”
他擡手一算,卻只能得到這個道號,便知道這只是記名門的弟子,然而就只是如此的弟子,卻給了這個道號,就知道老師對他的期頗重,帶著幾分期許,道:“玄微,玄微……”
道人搖頭晃腦,道觀裡面樸素得很,外面卻似乎糟糟的。
似乎有人在吵。
而後吵著吵著,終於似乎打起來。
然後有人要砸門,有人拉著他,有人勸說,有人看戲,直如開了一個熱熱鬧鬧的雜貨鋪。
而這道人卻還是搖頭晃腦,頗爲沉醉地品評著這個道號。
最終還是有哐哐哐的大響,彷彿是外面天翻地覆也似,竟然讓他們有著想要打破這玄都紫府之門的迫切,兩個小道似是要去開門。
那道人揮了揮手道:“不必管。”
兩個道彼此對視一眼,齊齊道:
“您是不在意的,但是我們只是小小道,只千年道行,還不到三花聚頂的境界。”
“真出了事,我們可遭不住啊。”
道人大笑,袖袍一掃,但見一道金繩索飛出,直接將兩個道捆做一起,懸掛在這大殿樑柱之上,晃來晃去,懶散道:“如此不可了嗎?”
“玄微麼……”
道人垂眸自語慨嘆:
“按照老師的風格,無爲而有爲,發生了何事,竟然會引你門?”
“不過之後就是你自己的道路了啊。”
“有朝一日,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可此門來,將自己的名字寫在那道號的下面。”
這瀟灑的道人自思考著什麼事,可最後還是被外面的砸門聲音吵得不了,還是起,將這門打開來,一雙眸子橫掃,道:“又是誰在吵吵吵?!!”
衆人安靜。
道人道:“是誰不想要丹藥了?!”
衆人齊齊退後一步。
道人又不耐煩道:“還是說誰壽元將盡,打算來我這丹爐裡面煉一煉。”
“看是燒丹灰,還是化作個混元魄?”
衆人又是齊齊往後一步,臉都變了。
“只是聽說,那位似乎又收了弟子,諸帝君見證了【玄微】這個道號,故而奉命前來祝賀。”
“是啊是啊。”
那道人笑著道:“祝賀啊?可也可也,那禮呢?”
“諸位前來,總不至於兩手空空吧?”
衆人面面相覷:“啊這……”
不得已,只得取出上的各類法寶,有玉如意的放了個玉如意,有法劍的放下了法劍。
飛過的龍神子弟被拔了兩枚鱗片,一側的麒麟留下了五滴鮮。
就連路過的鸞鳥都被薅了三尾羽。
約莫兩炷香後,那道人優哉遊哉地回去了,往地上一放,兵劍甲,諸多丹藥,放了一地,雲霞升騰,然後旋即慢慢清點起來,若是看中了,就隨手揣在自己的懷裡,毫不客氣,兩個小道被懸掛在空中晃啊晃的,面面相覷,也不敢做聲。
大門被關上。
外面的衆人也面面相覷。
最終也只好散去了。
“罷了罷了,看來也只是個記名弟子啊。”
“記名弟子不多,如此漫長歲月也是有些的,但是這些年,並沒有誰真的走到這裡來啊。”
“是啊,是啊。”
“只是被這玄字給震了下,那一脈有十二個弟子已經是很了,這一脈對待弟子更是嚴格,收徒嚴,修行嚴,須得自修,自度苦厄,自斷因果,尋常的修行者,只需功行滿千,哪怕是有過也能舉霞仙,可是這一脈,卻得要到八百修持,三千功行圓滿,方可室,得到真傳。”
“如此漫長的歲月,記名者有也,到了這裡的幾乎只有一人。”
“不能自己走到這紫府,終究還是一場空啊……”
“那咱們的禮還要準備嗎?”
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衆人都齊齊沉默了下,其中一人嘆息道:“雖然說是極難極難。”
“但是其一旦真的功,地位卓然,可稱一句玄門聖徒,也不爲過。”
“輩分比你我都高了。”
“走不過來,也就罷了,可若是那位真的能走到這裡的話,又是玄字輩分,那就真的是千古無雙第二人了,你我怎麼能不準備禮呢?”
“不可不防啊,老夫先去準備一番了,找幾個年份足些的桃兒。”
“我也得去準備些了。”
“其只是一場空便也罷了, 若真能走到這裡,可不能失禮啊。”
“同去同去!”
那紫府玄都之中的瀟灑道人坐在地上,一隻手撐著下,手裡把玩著一個丹爐,淡淡道:“一場空,何其可笑啊,難道相見不是緣法,莫非相知不值得珍惜麼?只看重最後的好,而忽略大道徐行,相逢一場,難怪修爲千年都不能再進一步。”
“不過說起來,這是這幾千年的第幾個了?我想想看,有些記不清楚了,哎呀,不知道這一次,我這爐子能不能送出去了……”他把玩著那丹爐,三足,澤暗沉如同黃銅,鑲嵌道門七寶,卓卓然有.
把玩了一會兒,隨手將其放袖口,一隻手撐著下,看著那玉璧玄微兩個字,忽而笑著道:
“唯自修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三千功行得滿者,可此地,那時候可以在道號之前,增加太上兩個字了。”
“到時候便得如此稱呼了。”
他的聲音頓了頓,而後溫和唸誦道:“【鬱郁彌羅,渺渺梵氣,開明三景,旋歷五常】。”
“【太上玄微真人,佑聖妙法真君】。”
“好聽的啊。”
“這個尊號,師兄幫你留著,看你能否在千年間取走。”
“可不要如前幾位師弟師妹一般,只有一段緣法啊。”
道人慨然長嘆,起,雲袖垂落,眸清冷平和。
猶如大道轉。
長生路上。
盡數骸。
“尚未見面,就已凋零。”
“誠可嘆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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