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前腳剛走,武玄奕後腳就進了宮。
跟他一起進宮的人還有秦穆和秦羽兄弟。
這一下子,秦家五兄弟全都到齊了。
武玄奕讓他們兄弟五人去敘舊,自己拉著唐去了隔壁小房間裡說話。
“囡囡,你到底是怎麼當上皇帝的?你跟舅舅好好說一說。”
武玄奕收到唐的信時,只知道要繼承皇位,並不知道明和帝爲什麼會把皇位傳給,直到現在他都還是雲裡霧裡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唐將事的大概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完的敘述,武玄奕不由得咂舌:“我原本以爲明和帝會讓你生個兒子,然後讓你的兒子爲儲君,將來長大了再繼承皇位,沒想到居然變了你繼承皇位。”
唐:“也許皇祖父原本的想法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走得太匆忙,除了我之外,他沒有別的選擇,我就這麼被趕鴨子上架了。”
武玄奕很是高興:“你是皇帝,那我以後就是國舅了。”
唐笑了起來:“是啊,這次多虧你帶兵前來相助,否則我將會爲大啓朝有史以來最短命的皇帝。”
“呸呸,瞎說什麼?不準這樣咒自己!”武玄奕瞪了一眼,“你現在是皇帝了,一言一行都要講究天家威嚴,別再像以前那麼大大咧咧。”
“沒事兒,反正現在屋裡就咱們兩人,沒有外人,你就讓我鬆快點嘛。”
武玄奕拿沒辦法,只能再三叮囑道:“沒人的時候你鬆快鬆快沒關係,但當著外人的面,你必須要端起架子,千萬不能讓人小瞧了你。”
是兒,在某些方面天生就比男子弱,有些大男子主義特別嚴重的人,肯定會因此而輕視。
唐擺了下手:“你放心好啦,我現在已經大概索出來了當皇帝的訣竅。”
“哦?說來聽聽。”
唐坐直,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當別人試圖激怒我的時候,我要面無表,當別人想要揣測我的想法時,我也要面無表,當別人對我表達不滿的時候,我還是要面無表……總而言之,只要我面無表,他們就會覺得我特別高深莫測,然後對我崇拜有加。”
武玄奕滿臉的不信:“真的?就這麼簡單?”
“對啊,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那些大臣現在對我可崇拜了,不管我說什麼,他們都乖乖照做。”
武玄奕還是覺得這事兒聽起來很不靠譜。
但當他看到外甥信誓旦旦的模樣,明智地選擇暫時閉。
他決定私下裡去問問秦容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秦容,武玄奕忍不住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安置秦家五兄弟?”
唐想也不想就飛快地回答:“讓他們都住進宮裡來啊,一家人當然是要住在一起纔好嘛。”
“以後呢?你就打算一直養著他們?”
唐不答反問:“不然呢?”
“他們可是男人,不是金雀,不可能永遠被關在皇宮裡,他們需要有自己的事業。”
唐很是豁達:“他們想做什麼就去做,我不會阻攔他們的。”
“三郎現在是首輔,五郎有鎮南王做靠山,他們都不用別人心,只是大郎和二郎、還有四郎……”
“二郎在漕運商會混得不錯的,那些船工都很服他,他很有做大哥的派頭。”
“既然如此,那就讓二郎繼續去漕運商會待著,回頭給漕運商會一點行商的便利,商會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會重用二郎的。”
唐覺得就算不用出面,以二郎的能力,漕運商會也不敢怠慢他。
頷首道:“這事兒我會跟二郎商量的。”
“至於大郎……”武玄奕說到這裡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我想讓他繼承我的位置,替我治理十萬大軍,鎮守北雁關。”
唐愣住:“舅舅……”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武玄奕打斷的話,沉聲繼續往下說,“我年紀大了,再加上舊傷難愈,越來越差,長此以往下去,只怕我沒幾年的活頭了。”
唐急了:“不會的,舅舅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武玄奕擺了擺手:“沒事,我都已經看開了,其實我在被關進大理寺的時候,就應該死了,可那時候我放心不下你,咬著牙茍延殘。如今你已經貴爲九五之尊,將來會有很多人守護著你,我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唐拉住他的袖子:“太醫院裡有很多珍貴藥材,回頭我讓人全拿給你,你好好地調養子,一定要好起來的。”
武玄奕忽然問道:“我猜明和帝臨終之前,應該囑咐你,別讓我有命離開京城的吧?”
唐沒有說話。
一看的反應,武玄奕頓時就什麼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怪明和帝,他之所以讓你殺掉我,也是爲了穩固你的皇位,他都是爲你好。”
“我不會對你手的,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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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心地善良,跟你爹一樣,可是當皇帝,最不能要的就是心慈手,”武玄奕語重心長地教導,“我雖然不贊明和帝的多疑,可他行事的果決手段,是非常值得你學習的,該狠心的時候就該狠心,千萬不要有婦人之仁。”
唐低下頭:“我知道了。”
“我這把子骨,即便不用你手,我也撐不了多久的。等我死後,那十萬大局將會由秦穆管理,秦穆是你的男人,你只要控制住他,就能控制住兵權。”
“……”
武玄奕咳了兩聲,接著往下說:“還有五郎,他雖然一心想著你,可你不能對他掉以輕心,他畢竟是鎮南王的兒子,鎮南王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
“這些話你肯定不聽,可你居皇位,很多事你都必須考慮得面面俱到,千萬不要用事。”
唐咬住下脣,出倔強的表:“我當皇帝是爲了不讓邊的人到傷害,並不是爲了將邊所有人都當自己手中的棋子,我不想利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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