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院兒里，仍舊安靜。

 “滴答……”

 顧懷安手上的水珠也滴到了最后一滴，再也不出來。

 上一次……

 顧懷安沒記錯的話，商卓妍問的是：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那時候，很有自信，很是開心，臉紅的像是一顆水桃，兩只大眼睛含脈脈，仿佛下一秒就會擁顧懷安懷中。

 這一次……

 商卓妍卻只是蹲坐在那里，問他：

 “你喜歡我嗎？”

 這一次的商卓妍，沒有上一次那麼的自信了，但眼底深毫不掩飾進攻，仿佛完全不怕顧懷安有可能的拒絕。

 這樣的商卓妍，讓人心疼。

 倔強，卻又勇敢。

 而偏偏有時候，魯莽比怯懦，更接近于勇敢。

 唯唯諾諾的人，這輩子也辦不什麼大事，只能庸庸碌碌一輩子，在顯然不是商卓妍的配方。

 “……”

 顧懷安就這麼看著商卓妍，良久。

 遲遲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說實話，此時此刻顧懷安很羨慕那些渣男的男主，他們似乎無論面對任何生的好意，都能夠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收下，甚至將們玩弄于鼓掌之中。

 腳踏幾條船還不會翻，他們還樂在其中，津津樂道。

 但顧懷安不行。

 顧懷安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三觀正常的，普通人。

 他不是九魚，他知道我們國家就應該一夫一妻，一生就應該只一個人。

 或許的確，顧懷安和裴婧淑也沒有確定關系，但顧懷安想，他喜歡裴婧淑，那麼就不應該讓商卓妍再浪費的。

 那樣的話，顧懷安會有負擔，會覺得對不起，而花在顧懷安上的任何時間、力，都不過是白白浪費罷了。

 所以其實顧懷安是想要拒絕商卓妍的。

 但是……

 此時，顧懷安坐在商卓妍對面，手里拿著沾了洗水還有泡沫的商卓妍的短，就這麼著蹲坐在對面的商卓妍……

 顧懷安卻又不忍心開口了。

 他回憶起了他和商卓妍的點點滴滴……

 回憶起他們每一次笑鬧，回憶起商卓妍練舞時候的火辣，也回憶起了上一次，就在這里，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商卓妍踮腳親他的畫面。

 你說他真的對商卓妍沒有覺？

 不可能啊！

 人非草木，孰能無！

 男之間兒沒有任何純友誼，在一起玩兒的時間長了，只要不是沾親帶故的家人，基本上都會產生一些。

 顧懷安和商卓妍大概是這些嘉賓里面最的，顧懷安哪怕跟西琳姐都還是有些距離，而跟商卓妍卻可以隨心隨意的開玩笑。

 顧懷安毫不否認，跟商卓妍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開心到伱會覺得這個孩子真的很好，很可，很招人喜歡。

 你說他喜歡商卓妍嗎？

 要說一點沒有，肯定不可能。

 這樣一個活潑、熱、奔放、火辣的生，你問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男生敢說整天跟混在一起對能沒覺？

 熊大熊二都不同意好嗎！

 可是似乎，跟商卓妍比起來，顧懷安覺得自己還是更喜歡裴婧淑……

 是“更”！

 沒有為什麼。

 這種事，哪有為什麼。

 誰在你心里更加重要一點，你自己不清楚嗎？

 拋幣的那一刻，你就清楚你心里想要的是哪一面，這種東西是無法抗拒的，是你自己很清楚的。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顧懷安不能答應商卓妍的好意。

 但是……

 拒絕的話，面對著此時直勾勾盯著他有些令人心疼的商卓妍，顧懷安卻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那些話，到邊，張開，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他怕傷到。

 這樣的孩子，不應該被傷害。

 顧懷安也不忍心。

 說實話這會兒顧懷安佩服西琳姐的，不想給蘇云堂希，就直截了當拒絕他從不回復他的心信息和好意，非常果決。

 反倒是顧懷安，容易心，扭扭。

 這會兒其實顧懷安沒想怎麼回答，他在想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應付過去……

 這會兒，他的大腦里瘋狂頭腦風暴，cpu都快干冒煙了的份兒。

 而……

 見顧懷安遲遲沒有張，商卓妍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不喜歡沉默，因為沉默會讓人覺得尷尬。

 也不想顧懷安。

 “我換個問題吧……”

 商卓妍忽然嫣然一笑，笑的有點心酸，本來顧懷安看笑還松口氣以為放過自己了呢，誰知道……

 竟然問：

 “那你喜歡裴婧淑嗎？”

 這個問題一出……

 “……”

 顧懷安又沉默了。

 說實話，要不是此刻氣氛太凝滯，顧懷安都應該苦笑了。

 這問題跟剛才那個問題有區別嗎？

 喜歡裴婧淑，不就是不喜歡商卓妍嗎？

 顧懷安這人也是賊，他想著要不就調節一下氣氛，竟然說：

 “都喜歡啊，你們倆都那麼好看，誰不喜歡？”

 他里的“喜歡”，顯然跟商卓妍里的“喜歡”不是同一個“喜歡”。

 那男之間的喜歡，跟豆之間的喜歡，那能一樣嗎？

 一個是意，一個是欣賞啊！

 商卓妍：“瞄”

 “你給我正經一點！”

 抬腳踹了顧懷安一下，可不是在開玩笑，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顧懷安的一個答案。

 “……我很正經好嗎。”

 顧懷安也是非常無奈，不過調侃了那麼一句，倒是讓氣氛略微緩和了一點。

 他手里洗子的作，終于也可以繼續了。

 他盡量不去看商卓妍，而是低頭洗子，商卓妍卻沒想過放過他，繼續問：

 “你喜歡裴婧淑還是喜歡我，快說。”

 “emmm……能都喜歡嗎？”顧懷安問。

 “你說呢？”

 商卓妍笑了，不過笑里藏刀。

 “那你想讓我喜歡誰啊？”顧懷安開始搞事。

 “廢話！”

 商卓妍穿著一雙白絨的小拖鞋，這的穿睡家居裝也要有穿搭的，絨包裹著的玉足上來就給了顧懷安一腳，俏臉微紅，嗔道：

 “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讓你喜歡誰？！”

 這跟表白都差不了多了。

 說起來，和裴婧淑還真是兩個極端的反差……

 裴婧淑和顧懷安是各種名場面舞臺表演的當眾撒糖，和顧懷安則是私下里一次又一次的跟顧懷安的當面邊。

 “啊好好好……”

 顧懷安哈哈笑著做出一副“開玩笑”的語氣，用很是隨意的口吻說著：

 “喜歡你還不行嗎，別鬧了，洗服呢……”

 “你……”

 商卓妍當時就愣了，是，可能那個想要的答案得到了，但是很明顯顧懷安是在開玩笑啊。

 該說不說顧懷安這老6還是有點東西的，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商卓妍開口，索就打算應付過去。

 直接用開玩笑的口吻跟商卓妍說“喜歡你”，要是當真他就說自己在開玩笑；要是不當真顧懷安也可以說我沒開玩笑。

 所以其實“開玩笑”也是一種絕佳的“逃避”手段。

 而這也算是顧懷安臨時想到的一種方式吧……

 很有用。

 你看？

 商卓妍就被他氣的不行，抬起玉足，蹬了他好幾下，還說呢：

 “你正經一點啊！”

 “我很正經啊。”

 “你自己聽聽你講的話像是正經話嗎？”

 “不是，我真的很正經啊。”

 “我不管！你正經回答我，你喜歡我還是喜歡裴婧淑？”

 “……我警告你別蹬我了。”

 “我就蹬你！誰讓你不正經！我就蹬！我……誒！你別抓我腳呀！你手上有水，我拖鞋白的！顧懷安！”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鬧了起來。

 最近網上不是火“玉足”嗎，你別說，商卓妍那腳還白，話說這明星渾上下好像還真就沒哪兒不的……

 不過就腳來說，商卓妍還是比不上西琳姐。

 姐姐那雙腳，真就是天生穿高跟鞋的腳，形狀、骨頭覺都很完，那才應該“玉足”！

 笑鬧一番，商卓妍氣的口起伏，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顧懷安一時不知如何啟齒。

 不得不說，顧懷安真的是個無賴，并且他深諳應付之道，剛才這家伙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就剛才那種話題，他能應付就應付，能不正面回答就不正面回答。

 而偏偏……

 商卓妍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好像“開玩笑”就是他們這對“歡喜冤家”的日常相方式。

 別說顧懷安了，就連，都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相方式。

 所以今晚，商卓妍注定是得不到一個真正的回答的。

 不過……

 其實……

 顧懷安的態度，倒是不會讓商卓妍反。

 其實商卓妍很清楚，顧懷安喜歡裴婧淑，不知道顧懷安喜不喜歡自己，但想，要是不喜歡，肯定就直接告訴他喜歡裴婧淑了。

 他肯定是怕自己傷心難過失落，所以才沒有直接明說這件事。

 而這恰恰證明了，他的心里有自己。

 是因為同樣也喜歡，在意，不想難過，所以才沒有明說，所以才會選擇用一個“開玩笑”的口吻來應付過這件事去。

 今晚……

 雖然沒有得到顧懷安明確的“回答”，但得到了他的一個態度。

 他心里是有自己的，他是在意自己的，那麼同理，肯定也是喜歡的。

 而既然是這樣……

 就說明有機會。

 “嘻……”

 意識到這一點的商卓妍還蠻開心，其實今晚都做好了顧懷安拒絕的打算了，都沒抱任何期來的。

 沒有期就不會失，在這樣的況下，但凡給你一點點的“超出預期”，你都會覺得很開心。

 眼瞅著顧懷安回避這個問題，商卓妍也知道繼續問下去容易尷尬，也不想把顧懷安給問了……

 干脆也就趁著玩笑的氣氛轉移話題。

 酸里酸氣說：

 “喂，既然你說我和裴婧淑你更喜歡我，那你怎麼總對裴婧淑比我好？”

 “？”

 顧懷安額頭一串問號，奇怪的問：

 “此話從何說起？”

 “你看哈……”

 商卓妍出手指頭來掰著說：

 “你給裴婧淑寫歌，一寫兩首，一首《小幸運》一首《喜歡你》，都那麼好聽那麼甜，我呢？”

 說“我呢”這兩個字的時候，微微瞪了瞪眼，這會兒其實已經卸了妝了，可那雙洋娃娃一樣的眼睛照樣很大，睫長長的，蠻好看。

 商卓妍、裴婧淑和西琳都是不懼素出鏡的，們有些時候化的妝也比較淡，不像是小夾子沈青青，一臉的啊，跟上臺唱戲的戲劇演員一樣。

 白天的時候就想說這件事了，一直沒逮住機會，這會兒倒是剛好。

 “emmm……”

 顧懷安撓撓頭，心說這特麼也能攀比？

 真有你的啊商卓妍！

 不過話說回來……

 商卓妍說的好像也的確沒錯。

 《卡路里》的確比不上《小幸運》。

 但是……

 它很適合商卓妍啊。

 作品這種東西，其實要就要個合適，不一定非要多麼高質量。

 裴婧淑的路線剛好適合《小幸運》，你說這種需要唱功、音、共力的苦歌給商卓妍唱，唱的出那種覺嗎？

 不過話說好像《喜歡你》還適合商卓妍的，今晚唱的時候唱出來的覺比裴婧淑還強。

 于是顧懷安就說：

 “要不《喜歡你》給你？”

 今晚商卓妍可是跟他聊了好多跟“喜歡”有關的話題，剛好《喜歡你》給算了。

 正好顧懷安也節省點兒系統積分。

 “我才不要！”

 結果商卓妍撅著小表示：

 “裴婧淑挑剩下你給我？你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