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人的時候,熊天卻趁著我一愣神兒的工夫撲到了我面前,竟然張就朝我臉上咬了過來。
看著那一猙獰尖利的大黃牙上沾滿了口水,我忍不住胃里了一下,連忙下意識的偏頭躲開。
可還是沒能完全躲的過去,熊天一口結結實實的咬在了我的肩窩里,疼的我一聲就喚了起來,趕手狠命的推了一把。
熊天悶哼了一聲,“騰騰騰”的倒退了幾步,一屁朝后就坐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也可以說是現世報來的快吧,竟坐在了一塊兒碎玻璃碴子上,頓時就一邊側翻滾著,一邊“嗷嗷”的嚎個不停。
薛明慌忙上前扶起熊天,寧珂也跑到我面前滿臉心疼的查看我的傷勢,再加上旁邊一大群吃瓜群眾的指指點點。
一時兒之間,場面混不堪。
“多余,疼嗎?走,咱趕去醫院。”
看著我的肩窩里連服帶皮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鮮“嘩嘩”的直往下淌,寧珂急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拉著我就要朝上車走去。
我趕手攔住了,從帆布包里取出一瓶還沒浸泡過畫符材料的高度白酒充當酒,一邊往傷口上倒,一邊疼的齜牙咧。
“我沒……沒事兒,不用去醫院,這邊的事兒要……嘶!”
一陣接著一陣的劇烈疼痛讓我不停的倒吸著冷氣,可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熊天卻掙了薛明,又聲嘶力竭的嚷著,重新朝著我狂奔了過來。
“老實點兒,別!”
關羽娣一閃擋在了熊天面前,余朝著四周的圍觀群眾瞟了一眼,聲音的很低。
“熊天,我們有些事兒要問你,趁著記者和警察還沒到,現在馬上找個能說話的地方。你最好是乖乖配合,不然……哼。”
關羽娣有意無意的朝熊天背后的薛明掃了一眼,目里迸出了兩道瘆人的寒。
熊天狠狠的打了個哆嗦,接著就站定了腳步,拼命點頭。
“走,上你兒子,上車。”
關羽娣眼見目的已經達到,毫沒有停留,轉就朝車上走去。
“哎,哎?你要帶我們去哪兒啊……明兒,跟媽過來,別怕啊,走,咱跟著這位……嗯,乖。”
熊天可能是被關羽娣那一句若有若無的威脅給嚇著了,畢竟關乎到薛明的安全,頓時就一點兒也沒了剛才的兇悍,拉著薛明乖乖的跟在關羽娣后。
薛明的眼卻一直都盯在寧珂上,表好像也沒有剛才那麼傻呆呆的樣子了。
他突然掙了熊天的手,幾步跑到了寧珂前。
我皺著眉頭擋在他和寧珂之間,誰知道薛明的臉上卻突然浮現出了一片恭敬的神。
“寧大小姐,這位是……陶副總裁吧?您二位過來找我,是不是……請我來參加全國巡回賽的?!我每天都在堅持訓練,努力提升自己的水平,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在更大的賽場上貢獻自己的力量,為咱極速賽車公司增添彩,請二位務必要把這個寶貴的機會留給我!拜托二位了!”
薛明的眼睛里猛的迸出了兩道激的芒,熱切的朝我和寧珂著手,我愣了一下,轉頭奇怪的看著寧珂。
“他……這是傻了還是沒傻?”
寧珂也被薛明這突如其來的慷慨陳詞給搞懵了,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我假裝咳嗽,清了清嗓子,一直都在用眼神兒示意寧珂,干脆就順著薛明的話頭哄他幾句,讓他趕跟我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寧珂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也難怪,可不是我,從來就不會撒謊。
我笑了笑,出手來煞有介事的跟薛明握了一下。
“對,我們來就是想請你參加全國巡回賽的。經全東認真研究后一致通過,公司決定把這個艱巨而榮的任務給你,讓你和寧珂一起代表極速賽車公司馳騁在全國巡回賽的頂級賽場上。那什麼,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換個地方細聊。”
“啊?真的?!好,好!我跟你們走!”
薛明此時的表給了我篤定的答案,他……
確實是真瘋了。
聽見了我扯的謊,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立馬就高興的連蹦帶跳,拼命拍著掌,就像是一個孩子突然撿到了丟失已久的心的玩一樣。
看著薛明歡天喜地的鉆進了車里,我得意的笑了起來,寧珂卻慢慢的轉回頭來看了我一眼。
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重話,但我已經讀懂了眼神兒里的一異樣。
是在責怪我不該欺騙一個神病人。
我的笑頓時就尷尬的定格在了臉上,沉默片刻之后,寧珂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后就一言不發的轉徑直走向了車子。
我捂著傷的肩膀苦笑了一聲,訕訕的跟在后走到車邊上。
多年之后,我依然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寧珂的眼神兒。
這或許是一輩子唯一一次真的跟我了氣,也是唯一一次對我如此失吧。
就從那一天開始,我卻再也沒說過謊,一句都沒說過。
反而是我閨完的繼承了我張就胡扯的優良家風,我之前說過多騙人的話,就十倍百倍的統統還給了我。
回到現在的故事里,我剛要手去拉車門,關羽娣卻朝副駕駛的位置努了努,示意我坐到前排去。
我這才發現,關羽娣讓熊天和薛明坐到了最后一排,自己在中間那排座椅上把他們母子倆跟我隔開了一段距離。
我鉆進副駕駛關上車門,手一拉安全帶,卻牽了肩膀的傷口,頓時就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坐在我邊的寧珂明顯的張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過頭來。
只是……
的的確是張開了,但破天荒的卻沒有開口詢問我的傷勢。
坐在我后的關羽娣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了一卷繃帶,簡單的幫我理了一下傷口。
我忍著劇痛拉好安全帶,用左手隔在右肩的傷。
就在我們的車子鉆出胡同的一剎那,旁邊不遠就響起了一陣雜的腳步聲。
好幾個手持著話筒,一邊拼命奔跑一邊聲嘶力竭的播報著新聞容的記者朝著炸的房子飛奔而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人搶走頭條新聞。
接著就是一大群肩扛各種設備的攝像師,一邊跟在自家記者后跑的氣如牛,一邊還不失時機的用占據有利地位,阻擋著其他記者的沖鋒路線。
與此同時,一陣刺耳的消防車警笛聲由遠而近,呼嘯而來。
我們的車子卻輕巧的在胡同里轉了幾個彎,順利的開上了外面的馬路。
“寧姑娘,去這個地址。”
關羽娣把手機導航遞給寧珂,寧珂只是看了一眼,點點頭,并沒有手去接。
車里重新陷了略顯尷尬的沉默之中,只有后排座在不停的傳來薛明的歡笑聲,在我聽來……
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