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熹！”

    方早就已經淚流滿麵，從沈枝熹中了一箭起就已經開始淚流不止，後來又看明明痛的渾發也不願意鬆開韁繩，更是淚眼模糊。

    知道沈枝熹是怕自己睡過去，然後就再也醒不過來。

    方才那隻箭是從前麵過來，原本也該是衝著來的，可沈枝熹卻閃過來擋在了的麵前，導致那隻箭在了沈枝熹的口。

    現下沈枝熹從馬車上摔了下去，頭發也摔散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摔到傷怕讓傷更重。

    而且，後麵的人馬上就要追上來。

    “國舅大人！”

    方跳下馬車到沈枝熹邊去，並朝著宋漣舟跪下。

    “國舅大人救命，方才、方才我們見過的，我是謝公子的朋友，求國舅大人看在謝公子的份上救救我們，求求您了。”

    對麵。

    宋漣舟騎在馬上，雙目銳利中又夾帶著些迷離。

    應是跑了許久的緣故，晃的酒起了效，腦子也有些暈，酒氣化作麵頰上的兩團微微的。他一手抓著韁繩，一手著馬首做著安，眼睛卻盯著前麵對上的人。

    跪著那人，早些時候確實在街上見過。

    躺在地上那個……

    躺在地上那個，沒見過。

    是沒見過，可……

    可的目卻落在他的上，快要撐不住，快要閉上眼睛，可那雙眼睛卻似留什麽始終強撐著，眼裏的緒很重很沉，他不過隻是看著就覺得被那強力的緒的不過氣，仿佛，那一箭不是在的口，而是穿震碎了的眼眸，很疼，看著的人……也覺得疼。

    宋漣舟垂首落目，不敢再看。

    再多看一眼的話，那隻箭好似就要從的眼眸中飛出來從而往他心上紮一般。

    他輕輕搖了頭，想著自己真是喝醉了。

    “阿熹！”

    對麵張的聲音再次響起，又引的他抬眸。

    原來是地上躺著那子吐了口，鮮順著角往下，明明是流進脖頸裏卻為什麽好像是倒流進了的眼底，明明沒有，可的眼睛卻偏偏又好像已經鮮淋漓。

    “國舅大人，求求你，求求你看在謝公子的麵上……”

    “謝公子的麵子不好使。”

    宋漣舟是有些醉了，但他不是傻了。

    先前謝景時和跪著的這名子並無過深的集，多半就是兩人在路上不慎磕了一下，還不知是不是為了攀高枝刻意設計的，當時，謝景時看的眼神明顯是初識不的。

    英雄救的戲碼，他不是很有興趣。

    隻是……

    躺著的那人緩緩抬手朝他來，莫名一下就抓回了他想要走的決心。

    特別是張口要說話的模樣，很著急卻又因為太過虛弱而發不出聲音，隻能勉強著皮子，宋漣舟看不懂要說什麽卻看得懂是要對他說話，而且那種心疼的覺又再次從的眸中蔓延延，直疼到他的心裏去。

    這種覺，他很不喜歡。

    他咬牙，鬆了韁繩躍下馬背想去探個究竟。

    剛一下馬，他卻倏地臉一變。

    巷中，湧出許多黑護衛打扮的人朝這近，瞧著有數十人左右，看腳步，功夫還個個都不弱，不像是尋常人家能夠養的起的。

    這般出，隻為追這兩個手無縛之力的子。

    如此看，這兩人也應該有來頭。

    月京城這地方，遍地達顯貴，稍不注意就會得罪人。

    不過宋漣舟不怕得罪人，隻嫌麻煩。

    因此，朝前去的步子緩緩停了下來。

    “不要！”方抱住沈枝熹，哭著再度朝宋漣舟求救，“國舅大人，求你救救我們，是、是……”

    無奈沒辦法時，方忍不住眼看就要說出沈枝熹的份。

    可突然，街對麵響起大喊聲將的話打斷。

    “住手，此乃當朝國舅，爾等誰敢！”

    說話的是宋漣舟的近侍，衛鴻。

    宋漣舟出門的時候就吩咐過，讓衛鴻帶上人手一起幫忙，順便派人去通告潛火營來滅火。

    不過是他的馬快，比衛鴻等人先到了。

    兩撥人相互對峙起來，宋漣舟的目卻再次被沈枝熹引走。

    已經無力支撐，方才向他的手也不知何時落了下去，唯有雙眼還是逞強不肯閉上，依舊追隨在他上，似有千萬句話要說卻因為說不出口而落下眼淚。

    的目，宋漣舟看一次便心疼一次。

    他真的不明白，因此好奇心也被勾的越發重。

    不覺間，又再抬腳朝前去，然後在沈枝熹邊蹲下，離的越近看的越細，那種不舒服的痛也越來越濃，幾乎要將他的眼淚也給引出來。

    “你是誰？”他問。

    原本馬上就要閉上眼睛的沈枝熹聽見這個聲音，又再用力睜了睜。

    眼的這張臉，真的是唐舟。

    多久了……已經多久沒有夢到唐舟了？

    即便是在夢裏，也好想抬手一唐舟的臉，可沒有力氣，甚至連口也開不了，真的想問一問，唐舟是不是還恨骨，所以後來一次也不來的夢裏了。

    可說不出來，張口出來的隻有一大口。

    使勁兒的咳，越咳，眼前越是發黑，越咳，力氣也越來小，小的連眼皮也要撐不住了，隻有眼淚依然不知疲倦。

    不過，這是應該的。

    唐舟恨都是應該的，這本就是想要的結果。

    很好。

    真的很好。

    可今日，他為何要突然出現在的夢裏麵？

    “阿熹！”

    “阿熹！”

    “阿熹，你不要睡啊，不要嚇我……”

    耳邊方的聲音很是清晰，讓分不清眼前場景究竟是夢是幻境還是現實，可已經再沒有半點力氣去深究，隨著眼睛逐漸閉上，方的聲音也越來越遠，直至眼前完全陷黑暗，什麽都消失不見，包括唐舟那張不知是真是假的臉。

    見閉上眼睛，唐舟竟也生出幾分心急。

    他安自己隻道是好奇究竟是何人，因為總覺得……

    起碼，也是一副像是見過他的樣子。

    “宋國舅，勞煩您抬抬手，這是我們寧誠侯府的人。”

    “寧誠侯府？”宋漣舟抬了眼皮看向那群護衛，半晌又道：“那就謝侯親自來找我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