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得幫父皇頂下廉貞的事，平白挨錢寶念一頓毒打。

但太子蕭明宣不必費太多心力，不必用任何笨拙的法子，不必讓自己陷狼狽難堪的境地，就可以得到一切機會的優先權，就會有能人志士源源不絕蜂擁至他門下投效。

齊魏聯姻最初是太子推，齊國這邊的聯姻人選原本也是他。

這件事，蕭明徹不確定李鳴是否知曉。

若讓人在蕭明徹和蕭明宣中做選擇，好像，是個人都會更愿意選擇后者。

夢里的蕭明徹發不出聲音。

其實他很想說，李鳴，今日多謝你來護我。

雖然，你大概不是真的為我而來。或者應該說，不單只為我而來。

*****

翌日清晨，李鳴著眼睛坐起，一扭頭就看到蕭明徹那張明顯沒睡好的臉。

“淮王殿下，你冷冷瞪我的樣子可真刺眼，”李鳴嘟囔，“昨夜沒睡好？我吵著你了？”

因他倆拒絕留人在寢房值夜，這些日子兩人越發了，在寢房里的言行就一天比一天更拘束。

蕭明徹掀被下床，不冷不熱地道：“你一晚上翻越界五次。”

且五次越界都在“手腳”。不是手搭上他的腰，就是著他的。

李鳴倒不認為他在唬人，于是薅著凌長發想了想，尷尬嘀咕：“好像做了個激烈的夢，但想不起是什麼了。”

稍頓，抬頭看向蕭明徹有不悅的背影。

“實在對不住。我平常睡覺都很規矩，你知道的。”

“嗯。”蕭明徹轉取衫去了。

許多人在沒睡好時脾氣都大，李鳴自覺昨夜擾了他好夢，再想想自己還得找他借用淮王府名下可靠工坊，便和賠笑。

“你再忍小半個月，等下月初回到淮王府，我們就可以分房睡了。”

是誠意寬，想讓他心好些。

但沒看到蕭明徹聞言僵在了柜前，更不會知道……

他心更糟了。

雖然，他也不懂自己在不高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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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雖說蕭明徹慣常冷漠臉，但李鳴還是約察覺到他不高興。

想這是自己“睡相不佳，擾人安眠”惹出來的，每日換藥時便謹言慎行。

更沒好意思立刻就問王府工坊的事，打算等蕭明徹這場起床氣過了再說。

之后幾日都只零星飄點米粒碎雪，到四月十九這天雪就徹底停了。

卻又刮起風來。

李鳴午睡了小半個時辰，周被煨得暖融融，可一出房門就被挾冰裹雪的風尾掃到瑟瑟發抖。

天冷這樣，不合適去香雪園見太皇太后。

李鳴一時無事可消遣，便讓人煮了山楂烏梅茶，又躲進書房。

當然，蕭明徹這個“奉圣諭足”的家伙也在書房。

如今兩人在書房已形了共默契。

通常蕭明徹端坐在書桌后，而李鳴則在窗畔坐榻上擺個小方幾。

有時李鳴會問他一些齊國的事，此外便井水不犯河水。

兩人都習慣了這麼共一室，所以李鳴進去時，正在看書的蕭明徹連眼皮都沒抬。

李鳴盤坐在小方幾前，淺啜果茶潤了，便開始翻看淳于黛歸整好的雍京城貴婦名單。

外頭太冷，這書房里又太暖和，坐了沒一會兒就開始犯懶，總有些散神。

于是暫時放下名單，手捧茶飲，歪頭去看蕭明徹。

這人長得是真好看。

若要說好看到什麼地步，李鳴曾與辛茴打趣：拋開旁的，蕭明徹這長相，就是“無事時看著可提神醒腦、吃飯時看著能多下一碗飯”的那種好看。

只可惜，也就能看看。

想是蕭明徹察覺了的目，抬頭活脖子時，微掀眼簾睨了一記。

“我說淮王殿下，您這起床氣可夠持久的。”李鳴輕咳兩聲，佯裝無事地打趣。

“我睡相不佳擾您清夢，那都是四月十五夜里的事了。過了這麼多天，怎麼還是一張沒睡好的氣悶臉？”

話音未落，忍不住捂打了個呵欠。

蕭明徹沒接這話，只瞥向困淚迷蒙的雙眸：“要睡回寢房去睡。”

“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進來睡覺的，”李鳴挪了挪坐姿，正面朝向他，“欸，說真的，這幾夜我可沒越界吧？”

蕭明徹目幽幽冷冷：“嗯。”

這就讓李鳴百思不得其解了：“既不是我吵著你，你怎麼還是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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