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演武場才是更合適的地方，這不是不想在眾目睽睽下丟人現眼麼？

在行宮時，蕭明徹可是親眼見過李鳴被辛茴打哭的場面。

此刻看這副樣子，心知今日多半又故事重演了。

他略略回頭看向辛茴，公允糾正：“應該是沒施展開吧。”

李鳴心中仿佛被扎了一刀，登時有點惱怒。

你這人究竟是吃什麼長大，才養了這麼張不會說話的破？！

雖然說的是事實。

“淮王殿下，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咬牙假笑，“有些事請看破不說破，給我留點面子。如此對你我都好，懂嗎？”

要是打得過辛茴，還用得著辛茴做護衛嗎？！

蕭明徹沉默地走了好幾步，才說出一句不太自然的安：“人和人之間，業有專攻。”

這話勉強還算有點人，李鳴神緩和許多，悶聲問：“聽說你有事要找我商量？”

“不是商量，是有人想向你請教一件事。我更后再和你細說。”

請教？

這個說法讓李鳴很是意外，也很是用：“好。”

*****

到了北院，蕭明徹先去沐浴更，李鳴則在侍者的帶領下進膳廳落座。

沒多會兒，蕭明徹便進來落座了。

他換了件銀白暗紋袍，用掐銀冠束發，整個人看上去了先時那種年氣，多了幾許令常人不太敢親近的冷肅。

李鳴并不是“常人”，非但沒什麼不敢，反倒單手托腮，大大方方欣賞起他這另一番風貌的。

許是被直勾勾的眼神滋擾得不自在，蕭明徹輕咳了一聲。

就在李鳴以為他要給自己講“齊規訓”時，卻見他竟不閃不避對上自己的目，語氣雖平板，卻有那麼點認真。

“我看了那封信。多謝你。”

“啊？”李鳴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是哪封信。

于是抬眼向房頂的雕花橫梁，用這個作掩飾自己正在翻白眼的事實。

“倒也不必謝，畢竟，那封信沒起到它該起的作用。”

那封信，相信蕭明徹一定能看懂。

若在三月里接信就及時打開看，怎麼也不至于白白挨頓打，還被足一個月。

蕭明徹痛快認錯：“是我不對，沒及時看信，浪費了你的好意。”

他語氣是一慣的平板無波，若是完全不了解他的人，定會認為他毫無誠意。

在行宮朝夕相一個月多下來，李鳴確定蕭明徹不傻，只是有時候思路奇詭。

若有能力靠譜的人在旁輔助好他，他可費力走許多彎路。

溫淺笑，耐心引導：“淮王殿下，和人道歉時，你最好試著笑一笑。”

“哦。”蕭明徹教地點點頭，勉強勾了點。

李鳴好笑地搖搖頭：“行吧，聊勝于無。慢慢來。對了，你不是說有人要問我什麼事？”

蕭明徹未急于作答，而是先解釋：“姜叔說你早膳過后就要去工坊，我只好在這時請你過來。”

“嗯。到底是什麼人要見我？”

“一個有點笨、時常讓我不知要他何用的謀士。”蕭明徹尷尬轉頭看向別。

雖他話中不認可那個人的能力，但對那人的忠誠是不質疑的。

李鳴促狹提議：“既你覺得他笨又無用，索逐了吧？”

蕭明徹以余瞟：“我府中就他這麼一個謀士。”

他沒有再深解釋，但李鳴笑容立時微僵，心里堵得厲害。

從前，李鳴的門下從來不缺智囊，所以完全沒想到，蕭明徹堂堂親王，門下竟只有一個謀士。還是個不怎麼聰明的謀士。

就這樣，蕭明徹也沒想舍棄那人。

因為只這麼一個雖用著勉強，但讓他信得過，對方也愿意效忠于他的。

畢竟，真正有才能的謀士，是世上最懂擇木而棲的人。

誰會愿意投效一個不被皇帝寵倚重、完全看不到前途的皇子？

蕭明徹這些年，是真的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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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那個謀士，此刻就在北院？”李鳴問。

蕭明徹拿起手邊銀箸：“嗯，在書房候著。”

“他什麼名字？多大年歲？”

“戰開。今年十九。”

“和我同歲。”點點頭，就著小匙抿了一口豆漿，沒急著要見那人，更不急于追問對方想向自己請教什麼事。

“我想問問，你最初為何會接納他？”

蕭明徹淺聲道：“他祖籍南境飲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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